路上有點堵車, 許喬和蘇合悠到聯誼會舉辦地點的時候,聯誼會已經開始舉行了。
閆偉的家是複式的,有上下兩層,一樓很熱鬧, 隨處放著香檳、啤酒還有能墊肚子的蛋糕, 音樂輕柔, 含著夏日的清新和慵懶,來參加聯誼會的男女基本都很放鬆,三三兩兩湊在一起, 聊喝酒,不知是誰了個笑話, 傳來陣陣歡笑。也有拘謹的人, 坐在沙發角落埋頭玩手機的, 不理他人, 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有人坐在身邊的時候, 還有那一點緊張和不自在。
這都是年輕人, 氛圍十分的放鬆與自由, 沒規定男女必須組隊, 通過玩一些無聊的遊戲來了解彼此, 增進感情。
大家都很隨意, 看到合眼緣的,就可以上前搭訕。
成與不成, 就看雙方了。
蘇合悠在大廳掃視了一圈, 物色著人選, 一邊看,一邊滿意的點頭。
她對許喬道,“我們就在這分開吧,我找站在窗邊的帥哥聊去了。”
她注意到她倆一進門,就有幾道視線落在了她倆身上。
蘇合悠不會認為他們看的是自己,她有自知之明,他們看的是許喬。
如果在聯誼會上,她一直跟許喬待在一塊兒,估計是永遠找不到稱心合意的對象了。不出她所料的話,她看上的潛在對象,最後都是會被許喬給吸引住的。
許喬點頭,提醒道,“別忘了我來時跟你過的話,聊得好的話,先交換聯係方式,不要立馬就跟他出去玩。”
這聯誼會中,有本校的學生,也有外校過來的,不知底細,也不知好壞,還是謹慎些好。
蘇合悠看著那帥哥,“我有分寸的,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就過來找你,不了,”她見有個女孩也向那帥哥走了過去,她先看上的,可不能讓別人搶了先,“我先過去了。”
“去吧,祝你脫單成功。”
這話蘇合悠愛聽,很有信心道,“必須的。”
許喬是陪蘇合悠來湊個熱鬧的,到了聯誼會沒什事可做。她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低頭看著手機,顯得有事可做的樣子,看起來不那格格不入。
許喬進來沒多久,就有好幾個男生注意到了她,她長得著實好看,連氣質都是那樣好,如月下丁香花,獨自綻放著,散發著沉沉浮浮的幽香,淡雅輕柔。無半點的侵略性,是一種舒服到骨子的味道,令人無法抗拒,想忽視她都難。
一見她與朋友分開,並在沙發上坐下後,就陸陸續續有男生走了過去,甚至還夾雜著一個女生,無一不是興衝衝,懷揣著希望而去,最後失望而歸。
因為她告訴他們,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這一次她是陪朋友過來的。
她有男朋友這一點,讓他們徹底沒了機會。
也有不死心的,想要許喬能給他一個聯係方式,並告訴許喬,如果她跟那個男朋友分手了,請務必告訴他,給他一個機會,依舊是被婉拒了。
被婉拒後,他們倒也沒有惱羞成怒的對許喬生出什怨言來。這姑娘長得好看不,脾氣也很好,對誰話都是細聲柔語,聽得人舒舒服服的。
哪怕是被拒絕了,還是生出了一波好感。
他們幾個被拒絕的人,和別人聊的時候,視線時不時還會落在許喬身上,看看她在做什。
……
拒絕了幾個人的搭訕後,許喬自覺不能再待在客廳了。坐在這,跟她搭訕的人不會少。
她一個有男朋友的人,來聯誼會確實不適合、來這邊的人都是來找男女朋友的。她坐在這後,就有不少人過來搭訕,俱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她有那一點對不住他們的感覺。
許喬見陽台上無人,於是起身從桌上拿了杯香檳去了那邊,借此遠離了人群。
……
暗了大半,飄著幾片薄薄的雲,有一兩點稀疏的星子。
偶爾有風吹過,還攜裹著白日未散的餘熱,倒也不冷。
許喬手肘搭在欄杆上,看著逐漸亮起的燈光,放空著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消磨著時間。
這樣的平靜很快就被打破。
“怎一個人在外麵,不進去坐坐?”一個男生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許喬回望了那男生一眼,轉頭繼續看她的夜景,“麵有點悶,也有點吵,我出來透透氣,順便一個人靜靜。”
那男生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露骨,許喬有點不舒服,不欲與他多聊。
“我也不喜歡麵的氣氛,鬧哄哄的,人心也是浮躁的,都不能靜下心跟別人交流,更別找到合意的對象了。”
許喬呷了一口香檳,隻是聽著,沒有話。
見她沒有回應,那男生一個人依舊聊得熱烈,“我就喜歡像你一樣,看著文文靜靜,性格很好的女孩。跟別人起話來,也不會咋咋呼呼的,惹人心煩。”
咋咋呼呼,惹人心煩,這的不就是他自己嗎?還有那一點自以為是。
許喬聞言,看了那男生一眼,發現這男生這話時極為認真,還想獲得她的認同。
她深以為然,“你的那種人,確實挺討厭的,”又道,“你看錯了,我性格並不好。”
她試圖製住他的話頭,還她一片清淨地。
那男生見到她回應了,話的興致更濃,“是吧,你也是這樣覺得的。你就是太謙虛了,我的判斷不會錯,你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還非常懂得分寸,”他自我介紹道,“我叫霍家明,你呢?”
許喬聽了他對她的誇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想到了某個人和他的性格有幾分的相像,她心一陣煩躁,話不再像往日那般委婉,直接道,“我對你沒什興趣,別跟我話了,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
那男生臉上略顯油膩的笑容,瞬間淡了幾分,仍不死心,“我對你很有興趣,我們試試,我有很有趣的內在。”
“不用了。”
“我……”
再聊下去,她就要被他纏上了。
或者,她已經被纏上了。
許喬打斷了他的話,“起風了,外頭有些冷,我進去了。”算是給他留了些麵子。
霍佳明半分都沒有領情,臉時沉了下來,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是嫌我長得不好看,還是嫌我窮。你們這些女人,都是這樣愛慕虛榮的。看到有錢的、長得好看的男人,就湊了上去,就不看看他們有沒有內涵,真是賤。”
許喬眉頭緊鎖,她好像遇上了個瘋子,一個自尊心強、自負又自戀的瘋子。
她心情異常的糟糕,看著他眼中的癲狂,好言好語道,“你先放開我,我……”
“你是不是嫌我惡心,我看到你皺眉頭,”霍佳明陰測測的,“這邊是陽台,門又被我關上了。頭鬧哄哄的,不會有人關注這。即使他們見到我們舉止親密,也沒關係,他們會以為我倆聊得投機,看對眼了,情不自禁就有了親密的動作。”
許喬覺得不妙,拍打著霍佳明的手掙紮起來,並且對著那扇透明的玻璃門呼救著。
半點用都沒有,霍佳明力氣很大,一隻手就能將她牢牢抓住,越掙紮,他將它抓的越緊,手腕處傳來快要脫臼般的疼痛。門依舊歡歌笑語,沒有人因為她的呼喚聲望這邊看來。
偶爾有看過來的,虛虛的掃了一眼,就和身邊的人聊去了,以為許喬是在和霍佳明打情罵俏。
果然,霍佳明的下一句就是,“我不僅要碰你,還要親你。”
在這種時候,許喬又想起了傅霆。
她想她是病了,她竟然覺得如果這人如果有傅霆這張臉就好了,最起碼看著順眼些。
明明是該恨的,該排斥那些逼著她做不情願事情的人。
她竟然心生了比較之心,還對傅霆有了那一點妥協之意。
她該感謝傅霆的父母給了他一副好相貌,使得她見到他時候,沒覺得像現在這樣惡心。
許喬把放在欄杆上那杯香檳拿起起來,直接撲到了他的臉上,冷冷地道,“你清醒一點。”
霍佳明抬手將香檳從臉上抹了下來,“清醒不了。”
完,他低下頭就要親上去。
許喬看著他逐漸放大的臉,眼神淫邪,胃泛著一陣陣惡心,幾乎快要吐出來。
她別過了頭,咬咬牙,捏緊了那杯子,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抬手就要砸下去。
橫空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下一秒霍佳明湊得她越來越近的嘴,忽然就遠離了她。
同時,他發出了一聲沉痛的哀嚎。
霍佳明鬆了手,許喬重獲自由,往後退了一步,看清了來救她的人,以及當前的場麵。
來救她的人正是她在圖書館遇到過的江遠,他此刻正抓著霍佳明胸前的衣服,劈頭蓋腦揍了他幾拳。拳頭與臉碰撞,發出了沉悶的聲音,許喬聽著有些疼。
霍佳明壓根就沒想到有人會衝進陽台,一點防備都沒有,硬生生的挨了幾拳。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腦袋暈乎乎的,沒有半點招架之力。
見他挨打,許喬生不出半點同情,隻覺得快意。
但這樣打下去,霍佳明或許會承受不住。再者,以他睚眥必報的個性,記恨上江遠不,沒準還會訛上江遠一筆。
不能讓江遠因為她的事情而被連累了,她出聲道,“江遠,算了。”
聲音隨著風飄到了他的耳朵,他將要落下的拳頭微微一頓,最後還是直直的打在了霍佳明的鼻梁上。
隨後,江遠鬆開了霍佳明的衣領,將他虛虛的往地上一推,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便宜你了,滾吧。”
霍佳明那一張原本還算能看到的臉,此時鼻青臉腫,狼狽異常。
他抹了把鼻血,看著手上刺目的紅色,臉色布滿陰雲,十分的沉鬱。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撂下一句狠話,“你有種,以後等著瞧。”
完,他重重的推開玻璃門,離開了陽台。
江遠來陽台時,就順手將簾子給拉上了,屋的人並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事情。
……
“你怎樣,有傷到哪嗎?”江遠解決了霍佳明後,朝她走近。
許喬的臉色微微發白,胸腔中還留有霍佳明帶給她的惡心感,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又無比感激的看著他,“剛才謝謝你了。”
江遠站在欄杆邊,背後是璀璨明亮的城市,頭發淩亂,那雙茶色的眸子似藏著湖泊,沉靜溫柔,白恤、深色褲子,將他的身姿襯得頎長,如挺拔的青竹,十分的清雋。
這是許喬第一次仔細打量江遠,有一瞬間的晃神。
江遠看了她一眼,從兜拿出了一顆水果糖,“給,吃了它或許會讓你的心情稍微好上那一點。”
許喬從他手中拿走了糖,撕開包裝紙,將紅色微透的糖果放入口中。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彌漫開來,她心的惡心感稍微少了些。
她俯瞰著城市的夜景,想起了那日她拒絕了他的那件事,眸子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道,“江遠,我記得你。如果你還缺一個模特的話,我願意當你的模特。”
江遠淺褐色的眸子暈染著幾分燈光,“你願意來的話,我就不缺了,我一直在等你,”他眼角眉梢漾開淺淺的笑,“謝謝你。”
“該是我謝謝你才是,如果今沒有你……”許喬聲音低了下去,想起霍佳明那副離她近在咫尺的嘴臉,她的胃隱隱還是有些不適。
江遠看著她白的幾近透明的臉,無聲的歎息,“都過去了,就別去想它了,如若這事兒對你的人生造成了困擾,等同於它再次傷害了你,”他溫暖的聲音摻雜著幾點冰渣,“人生難免會遇到幾個瘋子,不要放在心上。你打敗了他們,就再也不會怕他們了。我已經幫你把他給打走了,所以別害怕了。”
道理許喬都懂,但她從來都不是個堅強的人,因為這事兒,又勾扯出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她思緒很亂,心悶得慌,應了一聲,沒有話。
江遠陪在她的身邊,沒有話,估摸著她心情平複地差不多了,開口道,“許喬,我們留個聯係方式。我要作畫的時候,聯係你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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