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開學的第九，王金山隻在老荒坡對學生上了一節品德課。課上他和孩子們站在老荒坡，麵對沂馬和龜蒙二山，望著高大的大槐樹，他講述“地君親師”，鼓舞孩子們“好好學習，向上。”那陣勢感動了大槐樹人。

    誰知到了整地種稻子這節勞動課，隻來了藏槐花一個同學，還把漢向明得罪了，不僅鎮的舊院子沒了，連倒塌的校舍也被漢向明建成百貨店了。王金山想：不管什原因，作為槐樹林的老師就要在規定的上課時間內無條件地上課。沒有條件，創造條件；沒有教室，尋找教室，最後把禦龍河畔的樹林和草地當做孩子們的學堂。

    禦龍河在地圖上很難找到它的位置，但她像黃河、長江一樣曆史悠久而綿延不斷。那流動的姿態就像一位美女帶著萬種風情，將所有孕育的、正在孕育的大大的生命，帶向更遠的地方。

    吃過早飯，草地上的露水剛剛散盡，孩子們趕著漢向明的羊群、馬群下河了。

    “向前！”王金山騎馬過來。

    漢向前抬頭望了望王金山，很委屈地告訴老師：“老師，我不上學了。爹讓我跟向明二哥放牧。”

    王金山望著眼前上百隻的綿羊，問道：“告訴老師，哪來這多羊啊？”

    “老師，二哥家根本沒有把馬賣了！老師，你過來----”王金山靠近，漢向前附耳了羊群的來曆。

    王金山發現河邊的漢向明催馬過去，問道：“漢村長，你是一村之長應該知道國家禁牧的有關文件。對石漠化、沙漠化嚴重地區三令五申不要在亂開發、亂砍伐、亂放牧。你和大胡子叔混馬群的事兒，我們已經解決。還幫助你們聯係買主。可是，人家上門出高價你沒有賣，還不讓大胡子叔賣。現在又整出一群綿羊來。”

    漢向明吐掉未燃盡的香煙頭，道：“站著話不腰痛！大胡子把馬賣了將來幹什。你知道我們農民搞到一群羊、一群馬容易嗎？禁牧是國家政策，可各級號召群眾致富，不錯吧。”漢向明眯縫眼一笑，：“你看看這一群羊，是國家幫助農民脫貧致富免費給的，每戶一隻羊。我看他們分散不好養，就集中起來。我拿點管理費，他們掙大頭。羊是吃了點草，地是受了點苦，可明年就長出來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你這是偷換概念，是要了芝麻丟了西瓜。隻為了眼前的蠅頭利，毀了幾十年、幾百年的長久發展。如果任憑你們放牧，整個大槐鎮，整個龍馬縣就會有越來越多的農民參與進來。這樣下去，植被遭到破壞，石漠化和沙漠化就會越來越嚴重。我們不能拿放牧掙錢毀了子孫萬代的土地！錢掙到了，可土地逐年減少。土地是莊稼人的命根子，漢村長！”

    “所以我們要教育群眾更新觀念，不要抱著傳統的種植模式，要敢於創新，才能脫貧致富嘛！我想蒙書記、漢副鎮長召開的農村教育會議上，你也參加了。”漢向明拿上級領導的講話事。

    “你隻是看過下達的會議材料，具體的會議，我想你那一沒有參加。在會上，蒙書記和馬副鎮長是講過你的這一段話，但沒有斷章取義的意思，更沒有讓你打孩子的主意發財！向前他們需要讀書。”王金山不想和漢向明多，就帶著漢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