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第二正趕上周末，按照計劃這一是農民業餘學校開班，沒有領導講話，也沒有農業專家，怎也不像開班儀式啊？王金山去臥虎鎮學邀請藏大偉來講課，因為那的老師除了教學本身，都是種田的行家。然而，藏大偉還是有事給拒絕了。

    廟坐滿了媳婦、姑娘們，連蒙黃良老支書也來了，就坐在第一排台子上。

    王金山望著台下的農民學生，拿王寶訓來教育她們：“在孔聖的左手邊是農民教育家王寶訓老前輩，他在全國創辦了多處耕讀學堂，借用漢府的書屋，遵循‘一等人忠臣孝子，兩件事讀書耕田’之道，教過我們大槐下幾十名學生。被他教過的學生不僅會寫會算，而且會做各種各樣的農活、雜耍、手藝，比如鑿磨，種田，養魚，挑擔，拉車，紡線，豎鼎，捏糖人，撚線頭，軋棉花，甚至做紅媒，殺羊買馬……當時有多少窮人想跟他學文化、學本領啊！可是那時候好多窮人沒有這個機會。後來，他的後裔也陸續在這兒辦過耕讀，可惜不是遇上外來戰爭就是遇上國內鬥爭。現在，從上到下，都支持、關心農民的技術問題。我們從今起，就是農民職業學校的學員了。希望大家要珍惜機會，成為一代有文化、有技術、發家致富的新型農民。”

    一陣掌聲響過，王金山很禮貌、很熱情地對蒙黃良：“老縣長，講幾句吧。”

    又是一陣嘩嘩的掌聲，蒙黃良經不住王金山和學員的誠懇邀請，站起來講：“鐵杵磨繡針，頭懸梁錐刺骨、鑿壁偷光，借螢讀書…這些大槐樹下的典故和段子，就是要大家‘好好學習，向上’……”

    王金山輕聲對他：“這些典故並非出自大槐樹一帶。”轉而一想也是動員鼓舞，就征求學員意見：“聽蒙老縣長講講這些故事？好不好？”

    “好！好！”學員們異口同聲，一起鼓掌。

    蒙黃良抗日戰爭的時候，做過幾年龍馬縣的縣長，也算有文化的人。他講：“有什難的，我講給同學們聽：‘鐵杵磨繡針’就是拿鐵杵磨繡花針，愚蠢至極；‘頭懸梁錐刺骨’就是讀書累了想自殺；‘鑿壁偷光’和‘借螢讀書’一個是偷，一個會玩螢火蟲……”

    學員們被逗得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捧腹大笑。

    門“通”的一聲，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門口：蒙飛虎的腳上的黃泥甩了滿門。他的後麵是鎮政府的三個辦事員，“誰讓你在這辦班了？”蒙飛虎怒目圓睜瞪著王金山，為了給蒙雪蓮和蒙家要回麵子他隻能對王金山也毫不留情。

    “蒙書記！你這一驚一乍的，要幹什？”王金山問蒙飛虎。

    “我問你，誰讓你們在這辦班的？”蒙飛虎問。

    “當初不是去村嗎？老學校塌了！鎮政府的舊址，成了酒廠；漢家的書房是自家的，總在那兒教書也不方便，我想在大槐樹下，村民看孩子冷凍著，就開了廟門。我們就在這啊！”

    “胡鬧！亂彈琴！抓緊把媳婦、姑娘散了！”

    他們把我逼到這，今你蒙書記還要趕盡殺絕嗎？王金山實在難以理解，就把漢向陽讓他辦農民職業業餘學校的事情了。本以為蒙飛虎會大力支持，誰料他聽後更加生氣地：“學還沒有辦好，辦什農民學校？”

    “我們隻是利用周末、晚上和假期。這農民學校和學並不衝突。學要較好，農民學校也要辦好。”

    “這是校中校，上麵查得緊！”蒙飛虎又補充一句，“你這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蒙書記！請注意素質！”王金山不卑不亢。

    蒙飛虎帶來的三個辦事員立即將王金山圍了起來，拿手中的權力來威懾王金山，逼他向蒙飛虎道歉。

    “這是權大壓死人啊！”蒙玉蓮拄著雙拐走過來，幫王金山話。

    “不是不讓你來？雪蓮被欺負了，你又來幹啥？”蒙飛虎非常生氣。

    “你我來幹啥。王金山不遠千放棄官二代、富二代的家庭、大城市的環境和大學，來到我們大槐樹，好容易有了一個安身教書的場所，連漢老支書都能支持，打開了廟門，解了棺材板做了台子。你不來不幫忙，王金山百忙中找到臥虎鎮求教師給學員講一節麥子播種技術，你告訴父親不準我來……”蒙玉蓮想起來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