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樹鎮上萬畝的冬麥播種完畢，蒙飛虎一聲令下，禦龍河開始修渠了。修渠的第二，白雲鶴背著行到禦龍河畔，爬到渡口的大槐樹最高的地方，遠望西北方。在他的腦海，那是繁華的地北市，一幢幢大樓聳立在隱隱約約之中，神秘而壯觀，熱烈而沸騰。他在那跟薑子健的民辦學校當校長助理，眼看就要提幹了，卻碰上了中學教師考核合格證書自上而下的清理隊伍運動。他編了個理由回龍馬縣考核，一邊幫家秋收冬播，一邊等候合格的通知。誰知過了這久，音信全無，他決定回地北去，那才是他施展抱負的地方。他不是不愛禦龍河，也不是不愛大槐樹以及大槐樹下他的親人、朋友，他是喝禦龍河水在大槐樹下長大的青年，可是他更向往城市的生活啊！

    昨夜，白如雪看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白雲鶴心疼地：“修禦龍河是人工挖渠，憑得是力氣，你瘦成這樣，哪幹這活兒。明，我們拿錢頂工吧。”

    “折騰！折磨！”白雲鶴坐起來，很不服氣地：“姑奶奶！我是大槐鎮的文化人。我沒幹！”

    “沒幹？累成這樣子啊！”

    “不服！”

    “怎不服？修渠鋪路功在當今利及千秋。戶口、土地、房子在大槐鎮的，年滿18周歲至59周歲的勞動力都要參加。參加的每補助生活費，不參加的拿錢頂工。你不能出力，出錢吧。”

    “沒有！他們憑什啊？水利費我們也交了，現在又要出義務工。更難以理解的是教育附加費征收我們分文沒有交，可欠我的工資沒發！”

    “那是因為發錢的時候，打工掙錢了。”

    “那也不能欠我的不給吧。二年的心血白費了！”

    “這是懲罰你，因為你是逃兵！這在戰場上……你是文化人，比姑奶奶懂吧。”

    “我不是在乎那幾千塊錢，還不夠我在地北一個月的薪水。我是氣不過，他們太欺負人了！前兩，不是中學教師考核嗎？成績優秀，但合格證書沒了！”

    “你離開大槐樹這久，是不是被除名了？”白如雪像是得到了不好的消息，怕孫子去惹事，叮囑他：“千萬別做衝動的事。這事兒去找王金山問問，他或許幫這個忙。”

    白雲鶴笑著去安慰：“姑奶奶，你放心。我至於衝動嗎？就一個破民辦教師。我發誓我不會找他們。放心睡吧。”

    黎明前的黑暗，白雲鶴趁白如雪熟睡就出發了。出發前，他叩拜了槐抱椿正要西行，突然想到大槐樹下道別。

    大槐樹下留下了他的足跡，在那讓他結交了好多兄弟，而王金山是他最好的一個。他不去道個別還算朋友嗎？

    太陽升起來，鳥兒留在光禿禿的樹梢上唱著，似乎它們在告別過去的荒涼，期待著明年的希望。晨讀時間，王金山帶著孩子們來到柔軟的土地上，孩子們在琅琅地誦讀《弟子規》；王金山正地上鋪著報紙，放著鹹鴨蛋和大蔥----他還剛吃早飯呢。他幸福地望著孩子們，看見白雲鶴從那邊過來，站起來問：“白老師，你這是去哪？大包包的。”

    白雲鶴：“我決定到地北去！”

    “太陽老高了。”王金山的意思是你該走了，何必再來。

    “我不是想著兄弟嗎？”白雲鶴著找一塊幹淨的地方將行李放下，然後坐在上麵。

    “謝謝你出發前想著。來！就著大蔥，以茶為酒。”王金山拿一棵大蔥遞過去。

    “看樣子，你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就真打算紮根大槐樹幹一輩子？放著那好的城市，那優越的家庭背景，跑來大槐鎮。你是不是在地北出事了？比如被女朋友揣了！”白雲鶴故意急他。

    王金山正喝著水聽他如此，差點兒被水嗆著。“我不想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安逸的日子，我覺得越窮的地方越有成就感，按有些人，我就是犯傻！”王金山把水壺往地上一放。

    白雲鶴見他不悅的樣子衝動地：“我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民辦教師，農村再窮，那是政府的事情，憑什我們要挑起這個膽子？”

    “你比我強多了，還能在地北市鍛煉這長時間，可我高中複讀還沒有結果獨自跑到這來。我也想家啊！可惜，這兒離不開啊！既然選擇了這片土地，就義無反顧。”王金山注視著白雲鶴。

    “我也不是想離開家鄉。”白雲鶴語無倫次地：“我的前女友嫁給了有錢的人。出嫁前的晚上，她找到了我，是她的父親欠了有錢人5萬元，就把女兒許給人家了。我發瘋似的去了女友的家，她父親我隻要拿出5萬元，就一定和有錢人退了。我哪找這多錢啊！第二，有錢人來迎親，女友的父親拿喝藥逼迫女兒，我因為沒有錢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友嫁了……”

    藏槐花聽到外麵吵了起來，帶著幾個同學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