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龍湖水像萬馬奔騰湧向禦龍河，在禦龍潭稍打了個旋，慢慢地平息，緩緩地流進下遊的村村戶戶和片片菜園，老人們站在門口的渠邊讚揚王金山、漢子麟做了一件善事、大事，姑娘們卷起褲腳站在渠相互潑水，孩子們顧不得秋的涼意幹脆光了蛋在渠戲遊。

    漢子麟看著渠和快樂的人們，像欣賞自己的傑作。他知道該是償還王金山借款的時候了，喊過來漢大伯的馬車，先後奔往金槐灣等禦龍湖下遊的村莊，在苗紅麒、白如雪、蒙阿婆等老教師、老革命的幫助下，向村民籌款。大槐鎮的村民啊，複雜就複雜，簡單很簡單，隻要看到了實惠，吃水不忘挖井人，不足兩50萬就集上了。

    王金山接到漢子麟送還的這筆款甚是高興，決定八月中秋好好地請老師們吃豆腐。萬萬沒有想到，不和諧的陰雲又彌漫剛剛和睦的大槐鎮的空。

    豆腐，在地北市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食品，然而在剛剛脫貧的大槐鎮，還不能想吃就吃，隻是招待客人和逢年過節的美食之一。吃豆腐，對於夫子廟的學生已經不是個問題：因為，今年的麥收季節，王金山帶著農校的學員在地頭、河邊、山坡上，種下了黃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一大早，王金山一麵讓藏大槐率領學員們拿著鐮刀、草繩，去收獲黃豆，一麵讓方圓負責做豆腐。

    不到中午，方圓就跑回來了。王金山看著她被大豆夾戳得紅紅的手腕，以為她受不了收割大豆的勞累，就：“搶收大豆如同虎口奪糧，過午，豆子就全炸在地了！要是一場大雨，全泡在地了，我們去拔豆苗啊！”

    方圓氣喘籲籲地：“不是虎口，是一隻兔子，鬼。”

    王金山一下子愣住，他曾聽嬸嬸嫂嫂們過有鬼的事，由於事忙暫時擱置了。今日鬼又再現，他一定要搞清楚，對方圓：“慢點來，想清楚了再。”。

    方圓想了想：“姐妹們揮舞著鐮刀割黃豆，割著，割著，前麵好大一片豆子被誰收割了，隻剩下一些青草。早上在地頭看得時候，豆子好好的，現在突然不見了。大家正納悶，去見一隻兔子站在那片空地蹦跳，像是和大家示威。大家就去追，追啊，追！兔子鑽進一片樹叢，繼續追，卻發現了女鬼。我就跑回來了。”

    王金山記得有一他來看地，豆地有幾位婦女發現了他溜走了。不定，這支偷莊稼的婦女隊伍已經進鎮子了。王金山容不得多想，跨上馬兒帶上方圓出了校園。

    一會兒，王金山來到地頭，跳下馬問學員：“怎回事？”姑娘們七嘴八舌地議論。“大白碰上鬼了！”有的就把方圓過的話再訴述一邊。王金山下令：“把樹叢圍起來！”

    姑娘們丟下活計跟著方圓跑過去把樹叢圍住，手握著鐮刀向搜尋；王金山手握著馬鞭和藏大槐緊跟過去，以防不可能的事情發生。

    不一會兒，方圓押著蒙雪蓮來到王金山的身邊，把一個袋子放在王金山的身旁，：“她是來偷豆子的。”

    王金山看蒙雪蓮一臉的憔悴，眼睛布滿血絲，像是哭過不久，但透著善良和柔和。蒙雪蓮對王金山：“你現在才來啊，再晚就要吃豆芽了！我從地上撿了這多，正要送給你呢。”

    方圓笑笑，：“你不是夫子廟的老師，也不是這兒的學員，憑什來撿地的豆子？還有，地被收割的那片黃豆，是不是你幫忙運走了啊？”

    蒙雪蓮：“方圓，你是不是以為我偷了你們的黃豆？”

    方圓：“那是你的。袋子裝得是豆子，那一片被收割的是不是你……”

    王金山見勢不妙，立即控製：“藏大槐，你帶隊繼續收割，保證晌午收完，”又對白雲鶴：“盡快把大豆拉回去，早曬早脫粒。”又走到方圓跟前：“今晚的豆腐就吃你了！”

    “今晚的豆腐就吃你了！”白雲鶴重複王金山的話。

    “還不走？”王金山舞著馬鞭，知道自己錯了話。

    白雲鶴見藏大槐帶著姑娘們去割豆子，覺得無趣喊著蒙雪蓮，“你幫我裝車，然後你坐我的車送你回去。”

    “上馬吧，王校長。”方圓提前上了馬，喊王金山。

    二人來到學校的曬穀場，有王金山帶幾個學員負責晾曬、脫粒。那被太陽一曬斑斑駁駁的似悠揚的琴聲，那些仿佛金娃娃蹦到操場上玩耍的黃豆，構成一曲別致的農家樂。

    方圓來到做飯的帳篷，見早上泡好的黃豆泡脹變軟了，和她的同伴簡單吃了點粥，就輪著去村子的石磨磨豆漿。推了不知道多少圈，王金山趕著馬兒過來，把馬兒套上，讓推磨的姑娘們到曬穀場上幫著白雲鶴打豆子。

    那馬兒被蒙著雙眼，很認真地圍著道旋轉，從左到右，從右到左，轉了一圈又一圈。王金山對姑娘們：“隻要努力總有收獲。也正像這磨盤一樣，雖然分不清哪是起點，哪是終點。當磨槽堆滿白花花的豆料的時候，那種勞作收獲的喜悅隻有勞動者才能體會到。”

    “人啊，就是這磨道上的馬，一輩又一輩麵朝黃土背朝，總難逃脫勞作的苦命啊！”方圓填過了最後一勺黃豆準備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