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永安端起茶杯淺嚐一口，“那本公主問你，最近宮中可有什流言？”

    “奴婢……不知……”綠細初到安馨殿，又因之前永安和親未成狼狽回宮這件事而更加懼怕永安，“奴婢不可參與宮中流言，會被拔舌……”

    “本公主讓你你就，你忘了你現在是在安馨殿麵，本公主不高興了，照樣可以將你拔舌！”永安氣得將手中的茶杯砸向綠細，綠細不敢動便被淋得一身濕，卻也隻能低聲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公主責罰。”

    “身為公主，其餘禮儀學不會，這脾氣倒是日漸長了起來！”一道淩厲的聲音從內殿的門外傳來，隨著噠噠噠的走路聲越來越清晰，永安也從椅子上慌忙站了起來。

    待來人做到上首位置，永安才糯糯怯怯地喊了一聲：“母後。”

    皇後連個餘光都沒賞給永安，隻示意身側的梅和開口：“公主，綠細是娘娘精心為您挑選的宮女，比起之前那個不知高地厚不感主子大恩大德的珠璃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所以還請公主看在是娘娘精心為您挑選的份上，克製些脾氣。”

    永安沒有抬頭，隻用眼梢瞥見跪在地上的綠細被梅和扶了起來。其實宮中的形勢她懂，若不是自己是皇後嫡女，僅憑和親不成這一點就夠她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牢籠麵生不如死，永安睫毛輕顫接著緩緩跪到了地上，向著皇後：“兒臣知錯，請母後責罰。”

    “知錯？”皇後終於看向永安，語氣中是手握六宮主權的淩厲，“你是知什錯，難道不知道身為本宮的女兒，是被多少人盯著想要等著看笑話的！”到憤怒之處，皇後還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的形勢是什！”

    “兒臣知錯。”永安低著頭，放空了目光，“還請母後責罰。”

    “本宮原以為你是個伶俐的孩子，現在看來是本宮太高看你了！”皇後目露凶狠之光，“本想著你能順利和親，好幫上你兄長一把，現在倒好，不僅半點忙沒幫上，還讓你兄長受皇上冷落！”

    “母後。”永安的眼還在放空，可是皇後的話就是越來越清晰地環繞在她的耳際，這樣的皇後與自己剛回宮中的模樣大不一樣，永安的心有些微微的疼，“都是兒臣的錯，請母後責罰。”

    “你安安靜靜待在這宮中就行了！”皇後的怒氣還是久久不可消散，她起身就準備離開安馨殿，在走到永安身側時停頓了一下，“千萬給本宮克製住你的脾氣，還有別再問綠細宮中之事，既然你都探聽不到，本宮又怎會讓她告訴你。”鞋跟落地的噠噠聲又起，永安雙眼終於有些人氣，皇後的聲音卻又飄到她的耳際，“絕就要去邊城，你就死了你那本就不該有的心思，本宮會尋思著再給你安排個人家。”

    “是。”永安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出內殿，一路將皇後送出安馨殿，然後站在安馨殿的殿門前彎著腰：“兒臣恭送母後。”

    皇後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永安才轉身回到自己的寢宮。綠細還是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上前一步卻又不敢靠永安太近，“公主，娘娘對您也是好意……您不要傷心……”

    “你不也是好意，那本公主傷心什。”永安懶洋洋地用手撐住下巴，雙眼也不聚神，荒蕪得很：“那你就留下來吧，完全聽從母後的安排吧，否則……”永安將手拿走，站了起來，“哪來的否則，你不是就是在聽母後的話……”

    綠細又是一陣緊張，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奴婢……別無選擇……”

    “好個別無選擇°”永安轉身似要去睡上一會，“本公主……明了。”

    “公主……”綠細咬咬嘴唇，想找些措辭來為自己辯解，可動動嘴巴還是沒有出其他的話。

    主仆二人之間產生了詭異的氣氛，永安緩緩歎了口氣，皇後末了一句會替她找個好人家還是慌了她的神，好人家……好人家又怎娶個聲名狼藉的公主……永安搖搖頭，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