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姐一路送他們到村口，依依不舍的揮著手，直到看不到車子。打草回來的村婦過來搭話。

    “阿奶，施姐，這是哪的老板，那個車子真好看。”阿婆笑的開口，“那是施媳婦的老板，施媳婦終歸還是好命，大城市的老板要帶她去城發展。”

    村婦驚訝的張張嘴，施媳婦嫁到村的時候也是響當當的金花一朵，長相在村數一數二，心靈手巧。

    可惜施瘸子把她娶進門，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就剩下施媳婦一人，守寡十多年。

    黃昏時分，村就傳遍了施寡婦要去大城市當工的事兒，一時間，施家破舊老院，來了好多人。

    施媳婦笑盈盈的打下所有石榴果子招待，“施姐，阿奶你要去城，給大老板當繡娘是真的？”

    施媳婦憨厚笑笑，年紀和阿奶差不多的老婦人顫顫巍巍的搭話，“總算是沒浪費了施媳婦一雙巧手。”

    “想當初，村多少阿女的喜服都是她親手繡的，總算是能混口飯吃的手藝，一個女人生活還是困苦。”

    “阿奶的對，施阿姐，這個老板信得過？你孤身一人去那遠點地方，別是人販子啊。”

    阿奶在一旁接話，“我都跟阿子聊了很多，阿子也是縣孤兒院的苦命孩子，是女老板資助他弟弟看病，還做了他阿姐，聽女老板是了不得的人物。”

    施媳婦點點頭，“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那老板看著就不是一般人，那細嫩的皮膚，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姐。”

    “以麵相人，以眼相心，這美的容貌不會是壞人，那雙眼睛，透亮透亮的。”

    晚飯時間，聚在一起的女人們陸續散開，回去開火，“阿奶，今你就在我這吃了，飯後要指點一下我的針腳。”

    施媳婦留了老人，老人點點頭，子孫都出去打工了，平時也就她一個孤老婆子，隔三差五都會和施媳婦湊著煮飯。

    “阿奶，你先坐，我去把臘排弄些來，咱們今晚上吃好點。”施媳婦轉身進了廚房。

    白族老人拿出懷捂熱的百元紅票子，用哆嗦的雙手一張張數，她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這多錢。

    沒想到自己的幾張爛繡片換了這多錢，那老板真是好心人。不一會兒，施媳婦抬著銅鍋出來，麵已經碼了火腿臘肉和臘排，還有些後院的蔬菜。

    她坐在一旁拿扇子燃碳，“老板給了不少錢，我攢著給我阿子送水禮，施媳婦，我那梁上還掛了兩隻火腿，一些臘排，等你走的時候捎著，給你老板拿去改改口味。”

    施媳婦也不推辭，她點點頭，心盤算著自己家還有什能拿的東西，兩人微微淌汗的吃了一頓大餐。

    施媳婦收拾了碗筷讓阿奶先坐著，然後去請幾位繡工精細的阿姐來屋聊聊。一圈下來，施媳婦後麵跟了十來個白族女人。

    大多都跟施媳婦年齡相仿，還攙著三位稍大的阿奶。院昏黃光線下，一群女人圍坐一圈兒。

    阿奶喝口熱茶開口，“咱寨子遷出來以後，繡娘越來越少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剩下的阿女也沒幾個願意好好練繡功的了。”

    “收購的人每周都會來，可咱們過來人都知道，收走的大部分都是阿女些趕出來的下等品，繡品換不到錢，你們大多數都封針了。”

    “今我和施媳婦遇到貴人，大城市的姐要請施媳婦去當繡娘，連帶的給咱們也帶來了好消息。”

    女人們興致勃勃的看向坐在一邊的施媳婦，“今姐跟我講了，我要去穎城在姐底下當工。”

    “姐了，定期會收好的繡品，價錢給的好，但姐不是村口一鍋端的收購人，眼光還是挑剔的。”

    “看得上的繡品能給幾十甚至上百塊一張的，所以我想著各位阿姐阿奶還是可以繼續拿繡針了。”

    “我把大家喊來，是因為姐姐們都是一等一的好繡工，不怕慢工出細活，隻要你們繡的好，姐一定會給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