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鐵無雙說道，“我就想知道，這個成色的漠北沙金，在關外建州什價在你統萬城又什價”

    “當日價不清楚，”佟鉑鑫看了看鐵無雙，停頓了一下，說道，“不瞞鐵叔叔，您是行家，按慣例，五倍到八倍的價差。”

    “少主客氣，按八倍價差算，換成統萬城最不缺，而關外建州最缺的鐵礦石給我。”鐵無雙終於打出了底牌，他笑了笑。

    “鐵叔叔這生意做得好啊。”佟鉑鑫聽完，幾乎驚得站起來，“我統萬城別的物資不說，鐵礦石是最多，價錢最廉，用金換鐵，這一來一回得賺多少銀子啊鐵叔叔您有多少漠北沙金”

    “不多，”鐵無雙一笑，用手比劃，“就這大，整整一箱。”

    “那我得得算算，我得調動多少噸鐵礦石，”佟鉑鑫手指運算開，忽而問道，“這多粗金，哪來的”

    “放心，人家送的。”鐵無雙笑道。

    “誰這大方”佟鉑鑫好奇道，“恕小輩直言，不問清楚，統萬城可真不敢收，這融金造冊，還是需要到官府報備。”

    “少主想得周全，我老鐵也是見過世麵的，”佟鉑鑫問得越細致，鐵無雙就愈加喜歡這個小子，他笑眯眯地說，“喏，屋子外頭那些喝花酒的花花大漢們送的，正經的建州女真人，就會挖金子，挖人參，輪刀片子瞎砍人。”

    “送的，真送的”佟鉑鑫問道。

    “真送的。”鐵無雙說道，“不過，這年月，少主你信送字嗎”

    鐵無雙搖搖頭，說道“說是說送，但佟少主，想必你也送過大官們錢財吧。”

    佟鉑鑫看四周無人，默默點點頭。

    “我們大明的官多清廉啊，一個月月俸都不能買兩斤肉。”鐵無雙無奈說道，“隻能靠我們親愛的百姓們送點東西，才活得那滋潤，這也不曉得是誰規定的，不給他們錢，他們就可以奉公守法，不活了這人腦子有問題，有問題。”

    “噓，生意人勿探國事，本朝太祖定的，那是國策，不可變，”佟鉑鑫小聲說道，“生意做成，我們倒是可以變通想辦法的。”

    “就是個倒黴的送字”鐵無雙搖頭說道，“兄弟們送我金子，我也送他們鐵石，我賺大了，他們回去也賺大了，生意上兩不相欠，又兩廂互幫，這不就成了。我也不要他們送，免得以後開什口，我老鐵都得跟著抗，是不是，佟少主。”

    “正是此理，鐵叔叔與我統萬城心意相通啊。”佟鉑鑫讚道。

    “如此你我好說，利潤多少分賬佟少主說了算，我老鐵接著就是，反正大賺了。”鐵無雙說完，心思盡了，開始喝自己的酒，眼睛等著看佟鉑鑫。

    “您是長輩，我怎好開口”佟鉑鑫說完，伸出手指放在桌案上，也等著看鐵無雙。

    鐵無雙眼睛一亮，一看手指，知道這是要袖中談判啊，點點頭，讚道”年少老成，大將風度，生子當如孫仲謀，我怎就沒生出你這樣的兒子啊”

    “聽不出鐵叔叔這是讚我，還是罵我”佟鉑鑫也眼睛發亮，一把手指接住鐵無雙伸進的手指，兩人在袖中開始手談。

    忽聽得格子窗外一個帶著濃重的關外口音的男子聲音大聲道，“老子們是黑龍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