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祭本是短暫,待諭出,七年的等待便已完結。一般而言,人們就算知道了諭,亦不知禍福吉凶。
隻是這次……
“洪起赤星,鸞動坤。”待那位大人言盡,台下的人皆變了臉色。
在這片大陸最古老的傳,有“殺神化作血色彗星,引得八方妖火肆襲”的故事。
赤星,在月國,象征著災禍的到來。
即便如此,還有不少人想著,既然佑月國,這預言所指之事,應該不會如想的那般糟糕。
隻是,月王的臉色有些蒼白。
當子民們仰仗著神對月國的庇佑之時,他無法忘記登基那得知的殘酷事實。
每一任大人的最後一次引諭,稱為血辰祭。
神諭降世之日,便是大人歸去之時。
血辰之祭,無需遵守七年之律,行於幽神殿,唯有月王和靈童有資格參加,卻比任何一次祭奠都莊重。
而當年禾長君決定舍離,在血辰祭上之言,卻是:“這個國家,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卻終將在寒風中死去。”
當時的月王唯恐他的子民恐慌,自己王位有恙,於是昭告下,禾長君終言,唯“佑月國”四字。久之,那四字已成為所有月國人的信仰,延續至今。
那位月王隻在殘燭之時,將此事告知太子,讓他與後來人勿忘此諭,卻也不可讓他人知曉。
這也可以的上是曆代月王內心深處的傷痛。而就因為此諭中的“寒風”二字,月王總覺得北域雪國才是這片大陸上對他們的最大威脅。
祭奠結束後,月王前往幽神殿解諭,他人各行其事。
蘭傾聽,父王自回殿,便喚了三位公卿大臣與榮王在書房議事。過了午時,那些臣子才出來,連那平日溫和的古大人,臉色都拘的很。而她父王,卻一直未出門。
她不禁有些擔心。
古婁此人,雖位列三公卿,卻是一副大之事我自從容的性子,蘭傾從未見過他何時憂慮過。
她記得有一次古婁諫父王時言辭過於不順,被賜了十仗,扶回去的途上與蘭傾碰見了。
彼時,古婁雖一臉蒼白、額頭布汗,卻還帶著那標誌性的溫和,笑道:“殿下這是什表情,不過是區區五十仗,臣回去食些蹄湯就補回來了。”
如今這人竟也拘了平日的好臉色?
待到日色淡去,蘭傾依舊想去找一趟父王。
她一路疾行,裙上珠玉脆鳴,毫無姿態。虹匆匆跟著,不停勸主子慢些,生怕她摔撞了。
蘭傾終於行至,卻見書房仍然緊閉,侍衛守在門口,神情肅穆,便至最近的侍衛邊上,稍緩了口氣,咽了咽,抬頭問:“父王可仍在邊?”
那侍衛知她來意,與邊上同伴相視一眼,麵色不改。
“殿下,陛下交代,誰都不可相擾。”
她聽了,頹喪地低下頭,虹忙上前,欲扶她回去,蘭傾看向了虹,“虹,會不會,月國有麻煩了?”實在的,過去幾年,月國的麻煩還少,但如今,似是還要嚴重。
“殿下莫忘了,月國還有大人,佑這咱月國呢!”
虹拉起她的手,引她往回走,“殿下莫多想了,不會有事的。”
大人?蘭傾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那個人,該不該將月國壓在那句“佑月國”上。
不過,她倒想起晨時那驚鴻一瞥。
她有些疑慮,那位大人,似透過幕簾望向這邊。對上那雙冷墨珠眸時,她心中分明有一絲異樣的思緒浮起,雖隱隱欲出,卻轉瞬淡去。
虹此時提起,蘭傾才憶起此事。雖有疑慮,她也不欲與他人言,況了,他人也會笑她多思,大人豈會對她們這些人留目。
父王之慮定是由大人的諭而起,那那位大人可有解決之法?
“那等人,定是能助父王的。”
可是,該如何尋求他的幫助?若這是命,大人是會依照命,還是助月國一臂?
回殿後,蘭傾問虹:“祁鬱呢?”
“殿下您忘了,祁鬱前幾日便自行請命去暗查圍場之事了,今日還未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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