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遵義會議後，紅軍急於決戰。土城一戰失利，損失慘重，赤化四川成泡影，遂改變方針，西渡赤水河，尋機北渡長江。蔣介石布下重兵，等待紅軍入甕。紅軍無法過江，迫不得已於月底東渡赤水，另尋出路。在前線指揮的彭德懷、林彪發現戰機，主動請纓，全軍在彭德懷的統一指揮下，密切配合，攻下婁山關，再占遵義城，擊潰敵軍吳奇偉部個師和黔軍8個團，取得了自第五次圍剿以來的最大勝利。五軍團在此役中奉命從畢節南下官渡河，將川軍劉湘部9個團拖至溫水，保證了一、三軍團南下作戰的順利實施，受到了中央軍委的電令嘉獎。

    乘著大捷的東風，最高決策層提出赤化貴州，又欲與敵周渾元部在魯班場決戰，彭、林均不讚成。不被接受，令林彪統一指揮，結果又告失利，傷亡1500人。毛澤東自認的4次軍事指揮失敗中，就有次發生在4渡赤水期間。他在“八大”期間：“長征時候的土城戰役是我指揮的，茅台那次打仗也是我指揮的。”月17日，按彭德懷意見，紅軍第次渡過赤水河，進入川南，再次擺出了北上過長江的姿態，蔣介石調大軍圍堵。紅軍見此即掉頭東去，於月1日4渡赤水，依彭德懷的建議，南過烏江，直逼貴陽。此時蹲在貴陽城的蔣介石慌了手腳，急令蔣軍各路人馬迅速回援。誰料紅軍兵分兩路，繞過了貴陽城，以一10的行軍速度，向著兵力空虛的雲南省府昆明疾進。一時間，昆明城中有如螞蟻炸了窩，亂作一團，心急如焚的蔣介石又把部隊千迢迢的調往昆明。紅軍統帥部準備在滇東再與敵決戰，林、彭反對，建議迅速北上，過金沙江，與四方麵軍會合。不聽，結果滇東決戰又失利，不得不接受林、彭意見。紅軍參謀長劉伯承親率一個營的先頭部隊，披荊斬棘，搶奪了金沙江渡口。五軍團數千人擔任後衛，在祿勸石板河一帶頑強阻擊敵追兵1個師。中央紅軍萬人，憑著奪來的6條船，擺渡了99夜，順利地渡過了金沙江。五軍團最後過江，渡過金沙江後，燒毀了渡船，敵軍隻能望江興歎。中央紅軍隨後穿越彝族山區，再兵分兩路，強渡大渡河，就此把跟在屁股後麵的蔣軍遠遠的甩到了後邊。遵義會議後的紅軍，雖然打了幾次敗仗，但總體上講，紅軍還是上下一心，將士用命，統帥部相對於李德、博古時期，還是能夠接受前方將領意見。因此一改過去死打硬拚、僵化機械的作戰方式，以機動靈活的戰略戰術為自己贏得了主動權。從此以後，紅軍仗打的少了，但路卻走的多了，而且是走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

    195年6月，中央紅軍來到了四川寶興，部隊傳達上級指示，準備過夾金山，與在山北麵的四方麵軍會師。四方麵軍兵強馬壯，兩軍會師，紅軍的力量會變得更加強大。如果在川陝甘一帶再搞出一塊根據地，我們就能安定下來，不用到處跑，到處被人追著打了。我們盼望著與四方麵軍的會師。

    夾金山又名“甲金山”，橫亙於四川金縣達維鄉與寶興縣之間，屬邛崍山脈。夾金山海拔4100餘米，終年積雪，一上一下要走70餘。其時正值盛夏，行軍，汗流浹背，聽要過雪山，想想就覺得涼快，眾人並不在意。我們順著原始森林中的路一直向北走，直至到了雪山腳下，駐足舉頭向山上望去，看著那高聳入雲不見頂的大山，看著那像是蓋了一床床被子一樣的皚皚白雪，看著那一座連著一座，無邊無際的危岩峻嶺，這才感到了陣陣寒氣的襲來，心開始打鼓了。海拔這高的群山，我還從來沒見過，更是沒爬過。上麵還覆蓋著這多的雪，這山要翻過去可真是難了。

    前麵的同誌傳來了消息，是雪山地形奇險，氣無常，氣溫低到零下、0度，前麵的部隊有許多的人凍死在了山上。要我們充分做好上山的準備工作。什準備工作？不就是個穿嗎？我看看腳上露著腳趾頭的草鞋，看看身上被汗水漚得爛糟糟的單衣短褲，想想零下、0度的氣溫，真正的是不寒而栗起來了。我人生中經曆過的最冷氣也不過零下、度，躲在屋，關上門窗，擁著棉被還冷得直打哆嗦。這穿著單衣短褲在零下、0度的雪山上行走，怎得了啊！怨不得要凍死人了。什都沒用了，趕緊找禦寒的衣服吧。

    夾金山下，人煙稀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藏民的居住處，也不敢去敲門，怕違反群眾紀律。就站在門外喊：“老鄉，老鄉。”不一會兒，從屋走出一藏族大叔。一問，人家能夠讓出來的衣物都讓前麵的部隊收羅盡了，藏民的屋早已空空如也。衣物沒有，辣椒沒有，酒也沒有，什都沒有了。我們是後衛部隊，就是這命。什都別想了，真是喪氣。藏族大叔40來歲，黑紅的臉，結實的身板，話率直又誠懇。他看著我們破衣爛衫的可憐樣，不無同情地勸我們不要過雪山了。大雪山是神仙山，隻有神仙才能過。飛鳥都不能過，何況人呢？特別是沒有禦寒衣服的紅軍，不要過雪山了，走到半道上，凍都要凍死了。大叔還危言聳聽，山上有山妖，大風一起，山妖就出來抓人。抓走的人沒有一個是能夠活著回來的，誰都不知道他們到哪去了。在這生活的人們，祖祖輩輩就沒有一個人過雪山的，連想都不去想。南娃子聽到這兒，不免害怕起來。我看著南娃子那單薄的身體，也感到為難了。有心勸他離隊，又不出口。南娃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跟我：“營長，您到哪兒，我就到哪兒。我絕不離開紅軍，絕不離開您。”

    可是前麵的路程實在是凶險莫測啊！南娃子才1歲，還是個孩子，他能挺得過去嗎？我勸他還是再考慮考慮。

    南娃子哭了，：“您是想甩掉我，嫌我是累贅。”

    我怎可能嫌他是累贅呢？我隻好收回自己的話，答應南娃子，一定帶著他走。

    郝漢找我們來了，看著我們兩手空空的樣子，什話也沒，遞給了我們根紅辣椒，就走了。

    我知道，大家都難，都沒有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