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10作廢的約定1

    半柱香過後，我看到了王大滿。

    這傻瓜正坐在床頭，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吐著舌頭，不怕燙地喝著。衛紅衣不在，房間隻有徐衍神情鬱悶地在來回踱步。一看到我來，這少白頭就停下來，衝我抬起了頭，“你總算來了。”不知為什，我忽然覺得他看我的目光有些陰森，近乎於可怕。

    “出什事了，這急著找我？”我這樣問徐衍的時候，慕夏已坐到王大滿的床邊，接過他手的粥碗，喂他喝粥。慕夏用勺舀粥，連吹幾口氣，把勺的粥吹涼，才喂過去。

    “我有話對你。而且，必須趁著這會兒她和那畜生都不在的時候，趕緊……”徐衍著，衝我微微一笑，這個異樣的笑容驀地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仿佛一層寒氣頃刻間覆蓋了我的後背。

    “紅衣和寅吉……都不在？他們去哪兒了？”

    “驛站。”

    “送嫁隊伍住的驛站？”

    徐衍朝我翻了個白眼，做了個“你真是多此一問”的神情，然後聲音略微急促地，

    “紅衣發現王大滿醒了之後，就立刻跑去找我，把我在南門攔住了。那時，王大滿還很虛弱，不能開口話，紅衣就給他喂了一些藥粉，讓他歇息一會兒，是頂多一刻鍾過後，就包管他能像從前那樣胡八道、活蹦亂跳。

    “不過，就在這時，先前從東門離開的‘你的那些娘家人’突然派人回來，有一個裝什你平時最愛穿的淺紫色衣服的箱子忘了帶了，要來找著帶回去。紅衣就突然臉色一變，然後自告奮勇地陪著來人去找那箱子，之後不知為什，仿佛心血來潮似的又陪來人一起把箱子送去驛站了。而且，更讓我吃驚的是，那畜生居然也跟著她一塊兒走了。所以，我懷疑……南灣碼頭剛剛發生的‘紅蓋頭’一事或許就與……唉，不這些了，這些都是題外話，咱們趕緊正事……你知道嗎，夏離，這傻瓜醒來後，和我了些什嗎？”

    “了什？”

    “他翻來覆去就講了三句話。第一句，‘林大禹和一條腿（李甲）是王八蛋’。其次，‘藏頭詩’，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怎會冒出這一句（但我卻聽得驀地心頭一跳）。第三句……嘿嘿，這一句可真是石破驚，翻覆地呀……”

    到此處，這少白頭突然沉下臉，讓慕夏把王大滿攙扶到別的房間。慕夏驚愕地望了我們一眼，半張著嘴，似乎想分辯著一句她的王大哥還很虛弱，最好不要讓他下地走動，不過最終，她什也沒出口，依言照辦了。王大滿被慕夏攙扶著，剛身體搖晃著走了幾步，突然猛地一哆嗦，一張醜陋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接著他的雙手死死地捂住臉，哇哇大叫了起來，“麵具，我牛魔王的麵具到哪兒去了？麵具……我的牛魔王麵具……”慕夏好歹，又是承諾一會兒幫找麵具，又是保證若是找不到就必定幫他買新麵具，但是這傻瓜就是不聽，居然搖晃著虛弱的身體，一屁股坐在地下，仿佛一個鬧脾氣的孩子，原地撒起潑來。見狀，徐衍臉上變色，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卻被我攔住。

    眨眼間，我隻叫了王大滿三聲“牛魔王大人”就把這根賴地的“牛魔王”給成功勸走。

    “好了，我就不賣關子了，你聽好了，夏離，”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徐衍立刻朝我壓低嗓門，道，“王大滿的第三句話就是——‘無風沒死’。”

    我驀地盯著他，瞬間忘記了呼吸。

    “咦，你好像看起來並不太不驚訝嘛……”

    “我……我為什要驚訝？你也知道，他是個傻子，傻子的話也能信？”

    “可是，萬一……這話不是他自己的呢？要知道，他以前可從來沒過這種話。而且，想必此刻你也能估摸到，王大滿多半是被林大禹裝進麻袋後，打算給活活悶死的。此外，據我了解，事發那下午，也就是王大滿失蹤之前，林大禹曾帶著他一起去見過咱們的軍師，因此，因此這第三句話，很可能就是這傻子道聽途，鸚鵡學舌學來的。換句話，出這第三句原話的人不是李甲，就是林大禹。嘿嘿嘿，他們兩可都不是傻瓜。”

    “你究竟想什？”完，我大步走到桌邊，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抓起桌上的茶壺想給自己倒水，但是，茶壺卻仿佛得了羊癲瘋似的一個勁地在我手抽搐。不得已，我放下茶壺。

    “嘿嘿，你會不知道……我想什？”徐衍冷笑著話的同時，挨著我的身旁坐下。他把一條腿蹺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優哉遊哉地晃起了擱在膝蓋上的那條腿。

    “徐衍，我們需要相互信任……尤其是在我們達成了約定之後，我們就更不應該彼此懷疑……”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