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左側的那個護衛隊成員被李甲指使著走過去,打開了門:一個中等個頭,一身老百姓打扮的年輕男人立刻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這人身手矯健,呼吸很輕,因此,我判斷他絕非一個普通的手下。這人向李甲匆匆行禮之後,就為我們送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他,方才,曹大元帥突然從杭州東城門外的一條路抄近路,徑直騎馬往順溪鎮去了。
“知道怎一回事?”李甲沉下臉,聲音急促地問。
“大元帥在南灣碼頭收到了織田不穀的信使送來的一封信。聽,好像是織田不穀趕到了順溪,還在那兒擺了酒席,是要請大元帥過去一敘……”
“敘你媽!”獨腿男人頓時大怒,然後,他動作笨拙地抓起靠在藤椅邊的拐杖,撐著拐杖,開始繞著藤椅轉來轉去。過了一會兒,這獨腿男人忽然扯高嗓門,大叫起來,“鴻門宴!這分明就是鴻門宴!織田那子是專門來報仇的,報花崗涼亭之仇的……啊,還有,不定還有一種可能……喂喂喂,我你,……你在碼頭那兒還聽到了什?”
“啟稟軍師,我……我好像還聽元帥吼了一聲什‘膻味兒’什‘蜜棗’的……”
“啊,密詔!禪位密詔!就是禪位密詔!我知道啦,這密詔一定是被織田那子帶去了順溪鎮,織田必定已經與在那個搶劫了我們那批物資的九尾青衫匯合。然後他們就給元帥下了這樣一個餌……誘他上鉤!……啊,元帥這次,一共帶了多少人馬隨行?”
“三……三個。”
“什?你再……一遍?”
“這次和元帥一起去順溪鎮的隻有三個先前跟著元帥來碼頭的護衛隊成員。聽,聽好像是那封信上寫了什,才激發了元帥的英雄豪氣,不肯多帶隨從……”
“屁的豪氣!匹夫之勇,他盡逞匹夫之勇!唉,糟了糟了……你給我聽好了,”李甲著,衝這報信的男人豎起了一根手指,“你聽著,你現在立刻去通知徐將軍,讓他從府抽出兩百精兵,立即趕往順溪鎮,保護元帥!雖我們的五千人馬早已……唉,我……你還傻愣著幹什?快去呀!”
“徐將軍剛剛騎馬出去了,就在人入府的時候,恰好和他打了個照麵……聽,聽……”
“有屁快放!你他媽的又聽什了?”李甲伸手一把抓住了這男人的脖子,惡聲惡氣地破口大罵。
“人聽,好像是衛姑娘在東城門外出了事,徐將軍得到消息,就立刻飛奔趕過去了。”
“紅衣出了事?她不是和那冒牌貨去了蕭輕風的驛站?怎會突然出事?還有,那個冒牌貨……也就是那個福王,現在在哪?”
“這個……人就不清楚了,衛姑娘的事也是人剛聽府的一些守衛的,具體詳情,人不敢妄加猜測。不過……”
“‘不過’什?”
“不過,元帥從碼頭走的時候,曾丟下話,除了他隨身帶著的三個護衛隊的人外,他
不許任何人跟著他去順溪鎮!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斬首示眾!”
“他娘!見鬼!真他媽是活見鬼!”李甲仿佛異常絕望地向上伸出他那隻沒拄拐的手,並且用力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接著他又開始繞著藤椅亂轉,而且這一次,他一邊走,一邊抓著拐杖用力地砸地板,仿佛他和地板有什深仇大恨似的。走了片刻,他就不耐地向報信的這士兵揮了揮手,打發其退下。不過,此人剛走到門邊,就又突然被他叫住。
“等等……我還有些事要問你……首先,讓我頗為納悶的是,織田不穀派來的這個信使是如何知道大元帥不在府,而是待在南灣碼頭的?”
“人看到黃一帆把這信使領到了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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