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沒等張沐遠找齊冉聊聊呢，齊冉倒先來了。

    這的下午餐時間，齊冉俺的一身肥皂味兒而全無半點殺氣，捧著一個青蘋果出現在九班門口，指名要找張沐遠。

    九班的人自然熟知這位六班魔頭冉哥如雷貫耳之大名，一個個躲得遠遠的，隻有大膽如陳燦這樣的去叫了張沐遠一聲，然後還要丟下幾個從鼻子哼出來的嫌棄之音。

    張沐遠正在給他們四個分麵包呢，嘿，心想你倒送上門來了是吧，放下麵包就跟出去了。

    “你怎不讓我給我念姐送蘋果呢？”齊冉看見張沐遠卻率先開口。

    “。。。因為不需要啊。”張沐遠有點被齊冉的先聲奪人弄亂了針腳，但很快又按緊了船錨。

    “又不是給你的，你憑什不需要？”。

    “當然，我現在能全權代表呢。”眼看齊冉氣勢要起，張沐遠果斷給他拍下去。唉，全仗著自己獨具殊榮的身份，這點還真讓齊冉恨得牙癢癢。

    “我不信，你讓念姐自己跟我。”齊冉看大勢要倒，堅決不服，耍起賴來。

    “她忙著呢，沒空。你別跟孩兒似的，弄這些幼稚的把戲，好好學習吧啊。”張沐遠本來準備得刻薄點兒，比如讓他守好當弟的本分，比如讓他斷了旁的心思。但話到嘴邊兒，終究沒能出來，因為他麵對麵看著齊冉竟不像有什企圖。如今的他，好好穿起發白的校服來，也有一點清瘦，腮骨不知是否剛拔了智齒的緣故，再不似從前那般有股狠勁兒了，還剩下一點剛硬，但不再危險。所以張沐遠有一點質問，保護何佳念是自己的職責，但對何佳念好又是不是自己的特權呢？

    “念姐！”齊冉本來還搖頭晃腦地聽他，眼神在某一刻，卻突然晶亮翻飛，整個人上躥下跳。

    是何佳念去化學梁那兒抱作業本回來，正好走到樓梯口。讓齊冉看到了，於是就歡欣雀躍地使勁兒叫人家，樓道的人紛紛側目。

    “你別在學校這叫她啊！”張沐遠趕緊阻攔，這點權利他還是有的。

    “噢……要你管啊？”齊冉先是應了，可又反應過來要和張沐遠擰著來才對。

    何佳念走了過來。

    “念姐，這蘋果給你的。我現在每都吃，補充腦力。”齊冉的嘴瞬間刷滿糖霜。

    “謝謝，不過我不要了，你自己留著吃吧，別給我了。”要何佳念當麵拒絕有些為難，但她的態度還是明朗。

    “啊，弟上供都不能被允許了嗎？好殘忍。。”齊冉的神色也突然黯淡，但他強打精神，裝起了可憐。

    “什年代了，不拍古惑仔了啊！你醒醒吧！”張沐遠哭笑不得，但還是一盆冷水補了上去。

    “我不聽我不聽……”齊冉越越來勁兒，著還坐到了樓梯上。

    何佳念和張沐遠麵麵相覷，一時三人僵在了這。

    還是何佳念一笑融化了此刻的薄冰：“那就收這一個，最後一個了啊。”

    “嗯！”齊冉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嗯，顯然應該上次一起給拔了，張沐遠暗戳戳地想。

    “作業本給我吧。”張沐遠覺得此事既已解決，便沒有還留在此處的理由了。看見何佳念手的作業本，自然地伸手就接了過來。

    “姐，我現在真的隻把你當姐了。我都好好學習了，而且煙也沒再抽過。你別討厭我。”齊冉在他倆轉過頭去的一那突然語氣誠懇而略有哀求。

    “嗯，你要加油啊。”何佳念回過臉，點點頭。

    張沐遠在旁邊看著，心有不明的幾層鹽味翻滾，不自知地也點了點頭。

    “那蘋果，我替你吃吧。”走在光和風都通透的長廊，張沐遠突然一停，兔子般跳到何佳念臉前。

    要是平時，他這樣突然一停一嚇，何佳念可能要惱了。可是今，她明白張沐遠的心意，所以她一下子就笑了。

    “嗯！削皮啊！”何佳念的眼是安心，也是不猶疑的偏愛。

    打打鬧鬧，自習辛苦。又一過去，雲朵大片大片地向西遷移。

    張沐遠和何佳念為了能夠一起放學，通常都會再留晚一點，整個學校都沒剩下什人。他倆和往日一樣，推車走出校園，正看見樹鴉依偎，觀一抹晚霞。

    “你看，前麵怎了？”何佳念的目光從樹上挪到樹下的時候，正掠過遠處路口的一群人，吵吵嚷嚷，不知在幹什。

    “不知道，刮上了吧。先看看，過不去一會兒我們再繞回來。”張沐遠還在秋景中徜徉，並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