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蘭小騷 本章: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四周是腐屍般的惡臭,充入耳際的是不知名的怪聲,像是無數蟲體的蠕動,也像內髒跳動或翻湧的聲音,這沒有天空,就是在頭頂上氤氳著濃密的黑煙,地麵上殘涎著似鮮血又似膿水的液體,在龜裂的大地上竄流。

    一陣風拂過,無聲地吹動了空中那腥膻的氣體,頭頂的黑煙不經意地亂了一下,一雙漆黑的皮靴將地上惡心的殘涎踩碎。

    風過無痕,轉瞬千,重重魔障對於風的侵入形同虛設,他沒有興起疾烈的狂風直搗魔界,也不是用強大的靈力強衝幽關,而是隨風如絲,繾綣輕揚的滲入。

    這幽晦而死寂,有包裹著似乎永不停止的怪蠕聲,卻一點也影響這的死寂,在煩雜擾神的怪聲中,反而更顯得陰森死寂。

    但這些都不是他所在意的,此刻的他正專心借由稀薄的光線在渾濁的空氣中找尋他的所在。

    忽然是一聲雷鳴炸響,雷聲尚未靠近,便是一道閃電從背後轟擊而來,他足履疾風、瞬間轉移,身後的地麵上被炸成一股焦黑。

    他眼角一瞥,十道風刃齊齊向右後方斬去,一陣靈氣的碰撞之後,一個一身勁裝的女子出現在霧影中。

    東心中也暗自閃過一絲詫異,來人靈力強勝,卻是個女子,讓人頗有些意外,但東沒有對眼前的女子停留思索,因為這不是他所關心的,除了綸,他什都不會在意:“你是雷魔尊?”

    “是啊。”那女子笑起來帶著甜甜的酒窩,姿容堪稱絕色,明肌皓雪、美目顧盼、丹朱點唇、靈齒含玉、風姿bi,卻隱隱透著一抹冷酷的傲然:“我叫寒。”

    麵對那嬌美如風中百合的容顏,東卻絲毫沒有眷戀,甚至沒有任何神色的變化:“若是路過,請讓開,若是有意伏擊,動手吧!”冰冷絕然,傲氣四賽。

    “好,我喜歡爽快的人。”不待話音落下,一束強雷轟天而下。

    幾乎同一時間,狂風大作,包卷著黑煙吹得天地蒙塵,三步之外不能視物,天地混沌一片,辨不清南北西東。

    東隱身於亂風之中,遁去身形,令寒無法辨識東具體的位置,但那天風猶如亂刀,像無數把飛舞的利刃藏在一片迷霧之中,無處不是攻擊,無處不現殺機。

    “五雷破穹蒼!”千萬天雷密如旋轉星屑,劈天裂地而下,寒找不到東的所在,便將雷電亂擊於淩空,在空氣中滿布雷電,風雷擰轉,一時間亂嘯於耳,混沌中仿似天崩地裂,將整個空間推向毀滅的極限。看似混亂一片,實則是靈氣的抗衡,若論殺傷力是雷係法術更勝一籌,但東天生善戰,風刃連舞滴水不漏,寒絲毫占不了上麵。

    雙方漸漸到了以力相拚的地步,但女子力量終究不及男子充沛,驚天閃雷橫空亂擊,卻最終被傾天颶風掀散於寰宇,塵沙散去,勝負已分。

    寒心知自己已輸,但她個性好勝,這番落敗,自是心中氣急,白皙的秀顏脹得通紅,猶如一片霞雲淺照:“靖!你難道就隻在旁邊看嗎?為何不出手。”

    左方高處的黑煙散開,一個纖瘦的身影立在那,嘴角還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我為何要出手,這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寒一雙靈眸冷冷掃去:“你也是魔界的人,現在有人闖入魔界,你就應該出手,將來人擊敗啊!”聲音清朗,反襯在魔界嗚咽的怪聲中,說不出的好聽。

    靖卻淡淡地笑了笑,那種笑仿佛在癡笑世人,也仿佛是種無稽的玩笑:“我沒記錯,是你們故意引他來的吧,這似乎叫請君入甕,而不是他擅闖魔界吧。”

    “你!你……”靖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寒很是不忿,但大敵在前,此刻實在不便內訌:“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五相魔尊之一!”“現在又把我當自己人了,我當初堅持要殺了綸,你們不一樣忽略我的意見,非要拿他做餌,根本就沒把我的意見當一回事,怎?現在又想起我也是五相魔尊之一了?”靖的口吻頗有些嘲諷,嘴高高翹起,神色不屑,仿似一個頑童在發泄著委屈。

    “好!不靠你,我一樣能擊敗他!”寒性情剛烈,被靖的嘲諷一激,當即運起十成靈力:“雲龍雷霆縱!”一道銳不可當的天雷向東襲去,那雷霆如碧空白龍,張牙舞爪仿佛能劃破太虛。

    東來不及閃避,就變天雷貫通而過,靈神虛晃一下,身軀散成清風。

    寒得意的勾起一抹冷笑,充滿挑釁地向靖望去,靖憨笑不語,隻是指指地上。

    隻見東的身體散去的地上,留下了一隻青色的羽毛,還散發著極微弱的青光。

    “身外化身!”寒極其攻心渾身被憤怒引得顫起來:“他什時候施展了化身法?”

    “在你和我說話的時候。”靖依舊天真親和的笑著,仿佛這一切根本就與他無關。

    “你知道,你也不告訴我!”寒一雙秀美的名目因極度氣憤而微微泛紅,顯然已怒不可遏。

    靖已經淡淡的笑著,仿佛寒的發怒在他眼中僅僅是個遊戲:“我跟你很熟嗎?幹嘛要告訴你?”

    一脈幽泉衝起,如玉帶一般回旋於靖掌中,流水淩空一擺,人便沒了蹤影,隻留下氣急的寒緊緊咬著玉齒:“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魔界的最深處,是一個巨大的血池,魔界地麵緩流的血水都匯集於這血池中,泛著熏人的惡臭和腥膻,而綸被懸吊在血池上空一副人骨所製的刑架上,氣息孱弱,身體的血液在流失,臉上也漸漸失去血色,那微啟的雙唇由於虛弱,泛著淡淡的紫暈,簌簌顫抖,如一朵即將凋謝的紫羅蘭。

    血池如熔岩翻湧,血色的池麵泛著腥紅的泡沫,像是萬千頹敗亡靈至死不休的怨,在呼喊,在哭泣,在悲鳴,在咒罵,在承受已然屍骨無存的掙紮與煎熬。

    一卷清風如白駒過隙颯遝而來,吹皺一池殷紅的漣漪,風旋千轉,激起虛空的飄渺,無影無痕,直向那刑架上掀去。

    狂風乍起,在血池上掀起千層巨浪,波瀾衝天炸開無數紛飛的血雨,借由點滴墜落的姿態,散出密集的風箭,疾風之勢帶卷出割麵的殺意,氣旋風刃如在耳畔擦磨,形成狂暴的旋風,將那一縷清風硬生生推回。

    風姿回旋,颯遝輕揚,一圈迂回之後,清風不待下落,又向半空刑架而去,卻未出三步一抹烈焰便橫空突起,如一支巨大的火柴在虛空上劃燃,星火長空,妖焰繚繞,火星跳躍,仿似頃刻間盡燃虛空。

    清風見勢極速下落,烈焰窮追不舍,但終究是風速更勝一籌,飄渺一晃,閃身避過焰影,翩然落地。

    卻不料幹枯皴裂的地麵突然如地牛翻身,泥翻地陷,忽如峰巒迭起,忽如萬仞深壑,半峰插雲與陷空幽穀一時錯亂交疊,亂石崩雲,整個地麵均滿布殺機。

    清風之中靈光衝天,東傲然浮懸於高空,周身燃起青色的火焰,靈氣繚繞如星雲,手中法印高光耀目,難以直視,頸間青筋隱現,聲嘶力吼:“三個一起來啊!擋我者死!神風?傾天滅世!”

    狂風集暴九重天,天地霎時仿佛重歸混沌,飛沙走石,傾天覆月,目不得睜,口不能張,耳際全是風嘯石隕之聲,嗡窿一片,仿似轉瞬之間天地生靈五感頓消,置身寰宇之外。

    而極盡的風旋廝殺於迷蒙之中,似乎要將一切擰碎,肅殺滅世,千痕盡現。

    東遊刃於滅世狂風中,向那刑架所在極速上衝,綠、紅、黃三色魔光逆風而起,強抗於傾天狂風,在亂風嘶鳴中全力交織,如天織羅網,擋住東的去路。

    但這根本無法阻擋身如極光之力的東,隻見他馮虛破空一閃,颯遝如萬世滌蕩之飛星,似要劃破太虛、強穿寰宇一般。

    狂風仍在加劇,似乎就快達到毀滅的極限了,而衝裂的魔網這時也一分為二,一半千層迭起以阻前路,一半萬箭齊發背後襲來,攻守一體,互助其力,個中變化萬千,讓人實難兼顧。卻不料東仍舊一路往前,絲毫沒有回避之意,隻攻不守,仿佛早置生死性命於等閑,任何險阻都不能阻擋他向前。

    傾天滅世的狂風終於將整個空間脹滿,爆開一圈如日冕一般強烈的光線,打斷了所有的靈力,仿佛整個時空都隨之搖晃了一下,轉瞬間,一片沉寂。

    “人呢?”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將片刻的安寧打破:“謝和弦,風神怎不見了?”聲音起伏有致,但還是難掩胸腔的喘息。

    弦靠在一塊岩石上,呼吸散亂,麵色也略乏血色,似乎這一戰靈力消耗的頗為厲害:“恐怕不止是風神不見了吧。”

    這一語驚醒,那男子立即抬頭望去,高高的刑架上,此刻已經空無一人了,就連雪神也不見了。

    “我們三個攔不住他一個,傳出去恐怕……”是一個帶點沙啞的女子聲音,來自於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她坐在不遠處的地上,也是滿麵疲態,卻依舊嗤嗤笑著。

    那男子胸口劇烈起伏,似乎也在全力調息,但顯然心中不忿:“可惡!不能就這樣讓他跑掉了!我去追……”

    “小崴崴,別這激動,你也沒剩多少氣力了。”那女子用甜膩的口吻打斷了那男子的話,接著又是一陣嗤笑。

    “小柔,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小崴崴!”那男子似乎頗為不滿,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叫“小柔”的女子。

    柔卻完全漠視他的態度,拖帶著一絲邪氣的笑容,嘟囔道:“那我應該是直接叫你崴還是叫您火魔尊大人啊?”

    “小柔別鬧了。”另一個冷冷的女子聲傳來,迅速由遠及近,眨眼之際便到了三人麵前,正是寒。

    弦挑起眉角,似乎有些詫異,寒此刻冰冷的態度比之以往更勝,似乎是負氣而來,但他此時想知道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就你一個人?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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