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蘭小騷 本章: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腥紅的彎月孤寥地掛在天際,透過朦朧的的煙雲,灑下一圈冷而枯萎的月光,沒有高潔輕柔,隻是令人心碎的寂寞。

    夜浸著絲絲的涼,彌散著一種難掩的憂傷,綸癡癡地望著那濁紅的彎月,任那冰冷到枯朽的月光灑在臉上,像極了一種宿命的詛咒,殘酷卻逃不開。

    “越是想逃離塵世的羈絆,才越會陷入命運的糾葛,我們已經寂寞了千年,卻依舊還不懂。”一個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徐徐傳來,帶著難掩的憂鬱與失落,仿佛是在與這月光輝映著寂寞。

    綸收起眼底欲垂的憂傷,冷漠地回眸一瞥,轉而又望向月光:“你怎會在這?”

    月光穿透薄而輕淺的霧影,掀開樹蔭的幽暗,盈盈拂上一雙同樣垂落憂傷的眼眸,是靖。

    靖的眼眸穿透樹影狹窄的縫隙,投向那猶如殘留在指縫間的天空,與月光連成一條淡淡的伏線:“因為這有月光,魔界能看見月光的地方並不多。”

    綸沒有回頭,但聲音卻很冷,仿似被這冰涼的月光削成了觸手生寒的冰雪:“你就是為了月光而來?”

    “不然你以為呢?”靖的嘴角無力的笑笑,在樹蔭的疊影,像一種模糊的幻影。綸回過頭來,一襲素雅的白衣在風中翻如雪舞,絕美的風姿在月色下清冷消瘦,繚繞著淡淡夜色,又漸漸隱沒於身後的茫然夜空,飄渺之中分外悲涼:“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報仇嗎?為何不動手?”

    靖那淡而輕盈的睫毛似乎抖落了些什,眼中變得空白澄澈:“你不是也一直都想殺風神嗎?那你為何不動手?”

    流轉的夜色收攏於綸的一眼之中,冷漠絕然又空洞蕭瑟,隻一眼就足以顛動塵世萬千心魂:“我有我的理由,你無權過問。”

    “我也有我的原因,你不需要知道。”靖的身影在樹蔭與月光的交織下若隱若現,感染著虛無而蒼白的落寞:“但這並不代表我放棄了,我隨時都可能再來殺你。”

    “隨便你,我已經什都無所謂了。”綸一身卓世的寂寞籠罩在月色的環縈下,猶如被大海淹沒的山崗,摒棄呼吸與存在,忘記自己是活著還是已經死去。

    白色的素袍像一點點湮滅的星光,在夜的潮汐呼喚,綸像極了一場夜雪,原本是潔白浩然的,但在夜色幽暗的籠罩下,反襯成一種渾濁的黑,雪與夜雪,誰又是誰?

    究竟是雪色湮滅在夜色中,還是雪的白被夜的黑所感染,是被命運的諸般擺弄,還是為情所困的自甘墮落,早就分不清了。“都說雪歌是天上人間第一天籟,那雪神應該是三界六道之中最會唱歌之人,卻想不到原來你根本就不懂什是歌。”靖的話帶著一絲輕微的蒼涼,似乎在傳述什古老的記憶。

    “什意思?”綸的眼中是若隱若現的流光,仿佛已經猜到什,卻又在等待著自己就要遺忘的真實來戳破什。

    靖的眼仿佛被那腥紅的月困在了孤落的微光,泛著遙遠的記憶,就像一段遠去的呼喚在耳邊低吟:“歌並不是一種特定曲調,也不是單純於一段旋律的演繹,而是一種感覺,一種靈魂共鳴的感覺,不同的歌者就會唱出不同的感情,因為內容都是從歌者的內心發出來的,所以歌是歌者對心的垂述,不能脫離情感的纏繞,也不能摒棄心中那個期盼的聽眾,而你試過為一個人唱歌嗎?”

    綸沉默了,像一場浩雪般沉默,深寒蝕骨、孤冷清幽,仿佛是千年不息的漫天殘雪,卻發不出一絲聲響,是屬於雪獨有的憂傷與寂寞。

    “為人而歌,為心而歌,你的心真的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個人?”靖的唇如顫抖的琴弦,撩撥著憂傷的曲調,仿佛在演奏著心與靈魂的失落:“雪歌或許真的無與倫比,甚至力量足以毀天滅地,但對你來說,那也隻是一種武器而已,因為歌一旦脫離的愛,就再也不是歌了。”“愛?我早就放棄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資格去愛任何人,這就是我的命運,我認了,也早就徹底放棄了。”所有的憂傷和沉鬱都壓抑在一個閉眼的瞬間,轉瞬的睜開之後,不知道還能留下什。

    “因為神之禁錮?”靖忽然走出了那片光影交錯的樹蔭,生生站在月光下,是一樣的清冷蕭索。

    綸沒有回答,而是回以一抹倔強卻苦澀的笑,猶如雪地上輕舞的風,清淺如無形,卻把寒冷蕭瑟推向了極致。

    靖悠悠然走到崖邊坐下,雙腳懸在夜雲密布的深壑上空,意興闌珊卻又格外淒清,身體仿佛在夜融化:“打破神之禁錮,承受三千年寂寞的懲罰,如果讓你愛一次,你願意用這三千年的寂寞去換取一段真摯的情感嗎?”

    綸深深吸取一口帶著血味的渾濁空氣,又長長呼出一絲芬芳的鼻息:“有人也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

    “那你的答案呢?”靖似乎並不在意,仿佛隻是隨口問問,但卻讓人能清晰感覺到那一抹淡淡的憂傷。

    綸輕輕搖頭:“我不知道。”也許他沒有資格去選,也根本無法選擇,關於愛,他從來就不敢去奢望什?

    “你的傷感隻是在於你從來不懂得你真的想要什,也從不肯正視心中真正的情感,因為不敢有什多餘的念頭,讓自己已經冷卻的心重新痛起來,所以你怕愛,所以你逃避。”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長,溯如夜泉,那清白的潺潺流水,都被夜的黑吞沒,變成一種滿身鉛華的夜色:“但你可曾想過,愛與命其實都一樣,由天不由人,如果有些事是注定的,我們根本就沒有能力逃避。”

    綸輕輕閉上眼,原來閉上眼依舊能感覺到月光清寒的溫度,月的存在,從來就不會因為閉眼的瞬間而湮滅,就像命運與愛,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你為什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對於愛的感覺很像她。”靖怔怔看著月光,仿似出神,但也或許隻是在回憶。

    “她?”綸問的很輕,口吻不甚在意,隻是閉上眼靜靜聆聽月光唱的那首哀傷的曲子。

    是的,她,一個我以為愛,卻不知算不算愛,而又永遠愛不到的人,就算是愛,也永遠不可能愛我的一個人……

    月光依舊帶著濁紅的血色,投射著枯萎而頹敗的月光,在蕭索的身軀上遊走,像是穿越了千年的古老箴言,在某一刻的某一聲歎息中流轉,飛旋如雪……同一時間,南天闕煬殿。

    “原來火神的絕技舉火燎天也不過如此。”崴的俊朗的濃眉此刻泛著火樣的紅色,仿佛就要如這遍地的殘垣一般燃燒起來了。

    此時的闕煬殿方圓百殘垣斷壁、星火紛飛,儼然是一場激戰後的殘骸,而尊此刻傲立於曠野之上,渾身繚繞的火焰如翱翔的弛羽,以不可估計的速度在急速增長:“魔界的渣滓!憑你螻蟻之力,想毀滅我南天!簡直癡人說夢!”

    火焰傾天覆月而起,如漫天飛揚著火燒雲,將寂寥的夜空點燃,一時間火光衝天、亮如白晝,群星頓然失色,四周的氣溫也急速升高。

    崴皺起俊眉,翻身淩空亂舞,身後的火焰亦如一種妖豔的胡旋舞般一圈圈旋轉飛揚,兩焰相衝,火光燎原,空氣中彌散著陣陣焦朽的惡臭。

    “天劫?赤炎焚太虛!”隨著尊的手用力一揮,深邃無垠的夜空中懸起一輪巨大的豔陽,仿似將九天太虛之極陽推至眼前,太陽墜地,要焚盡世間一切。

    霎時間,四道強光直擊豔陽而去,紅、黃、紫、綠,纏繞成一種妖嬈的豔麗,幻化著萬千霓虹,猶如黑夜彩屏,硬生生將豔陽頂了回去,反向尊的身上推來。

    “天翔奔雷破!”滿天驚雷龍吟虎嘯般落下,天地為之震顫,儒在一道奪目的紫光中閃現。

    尊儒靈力匯聚一點,如電角破長空,bi得彩屏被迫也收於一點,那細錐難立的萬鈞一點承載不住六位神魔的集中之力,虛空仿佛一瞬間撕裂,震開足以撞碎星辰的強力,將那豔陽被推上萬丈高空,繼而雷鳴般爆破。

    空氣中彌散著劫灰般覆天的塵沙,偶有殘留的火星混在空中飄浮,繼而湮滅,耳邊還回蕩著高溫在空氣中虛無的劈叭聲,一片風聲鶴唳。

    此刻南天境況堪憂,四魔尊故意拉長戰線,由主戰場中天撤離,而從背後偷襲南天,火神不顧雷神勸阻,堅持回防收複南天,於是正中下懷,天界軍陣線過於拉長,補給不足,最終疲敝,才引致此刻二神戰四魔的局麵。

    縱然傾力一搏,二神力抗四魔的勝算終究太低,情勢遠比想象的更為糟糕,再鬥下去,也隻能是兩敗俱傷的局麵,而南天依舊難以保住,甚至還會危及東天。

    “儒,你快走。”尊的聲音很低,仿佛是來自冥界深處一聲沉重的歎息。“難道你想……不可以!就算戰死也不可以!”心明如鏡的儒怎猜不到尊的想法。

    可是尊似乎置若罔聞,右手一個古怪的紋印閃著赤紅的光芒,像是某個上古文字,但卻看不清確切的形狀。

    “不!”儒驚呼出聲,一貫從容灑脫的他從未有現在這般驚惶,而四魔尊似乎也看出了端倪:“火之遠古禁咒!不好!”

    火焰從地表的深處衝天而起,瞬間化作焦焱煉獄,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束光線極速迸離,整個南天陷入一片火海,仿佛要焚盡一切,讓所有的生靈重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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