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我不信任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李琛李琛 本章:007 我不信任你

    東興盛旅館的兩兄弟以開旅館為幌子,實際上幹的是殺人的勾當,那些人麵獸心的家夥,將一個個無辜生命通過旅館的機關,帶入彎月山山體內部的一個duli空間,獻給幾千年前一個叫彎月王的君主的魂靈。

    你可能會奇怪我是怎知道這些的,因為在之後的三個月的時光中,我曾被他們綁架過。張興和劉殿臣是兩個罪魁禍首,至於那個張盛,他有些抵觸他哥哥用活人祭奠的陋習,三番五次想要阻擋,他和他哥哥似乎有種微妙的關係。兩兄弟因為觀念不同幾乎是對立的敵人,但兩人念及親生兄弟情分,又始終沒有撕破臉皮,雙方都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很幸運的是,那次我被張興騙到那個世界中的時候,張盛終於和他撕破臉皮了,也許是他再也無法忍受了吧,他曾親自去那個世界將我救了出來,如果沒有他的營救,也許現在隻剩我的魂魄還飄在天際吧。隻因為他的良心還未泯滅。

    之後張盛又交給了一張整個彎月山內部世界的地圖,想讓我協助他一起營救所見到的人,讓他們不要再走入東興盛旅館的圈套。

    更令我感激的是,他之所以冒生命危險去救我,是因為他讀過我的書。曾經攻讀生物科技的他還送了我一張高仿真的臉皮麵具給我,使我恢複了從前的容貌。從此我隻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將麵具取下,這也是那天我為什會嚇到你的原因,因為在夜我摘下了麵具,嚴重夢遊症讓我整個人狀態混亂。

    而至於那天你為什會在跑到一樓的時候看到那些蠟燭和一些古物,我想告訴你,其實那天你並不是跑到了一樓,而是跑到了三樓!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的房子還有第三樓吧,可能你那天晚上也jing神恍惚。我爸爸習慣睡在三樓,那天你看到他躺在地上,那是他在睡覺。

    將我救出後,張盛就幾乎被他哥哥軟禁在東興盛旅館,幾乎失去了ziyou。他本來就沉默寡言,這樣一弄,xing格就更加抑鬱了,加之哥哥的重壓,他對外人幾乎都不怎說話,但他不曾有過假麵具,不像張興這般的小人臉孔。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那天我本想把你救走,可是後來你卻不見了。我相信根據我的幫助,你定能走出這個荒蠻的世界,一定不要放棄生的希望!

    小雲

    當錢輝基本聽懂了我的介紹之後,其實他最感興趣的還是這張紙上的那個地圖,這張地圖完全手繪,非常詳細。其中最讓我吃驚的,就是上次我在彎月山上看到的那個湖泊,居然就是這個山內世界的頂端!

    這是如何做到的,我的固有概念已經完全想象不出,怪不得在初來乍到之時會看到渾濁的天空中有些魚一樣的東西在“飛”,那些應該就是水底的遊魚。

    經過我和錢輝反複討論,可以從地圖中讀到的比較重要的信息有這幾點:東興盛旅館的大門是進出這個世界的通道,鑒於整個旅館的旋轉規律,大門在白天的時候朝向外麵,到了晚上十二點到早上六點,大門就轉到山的一側;

    要想從這個世界逃離出去,走東興盛大門肯定是行不通的,唯有走另外一條路,那就是從山壁一處相對有些角度的陡坡想辦法爬到幾十米以上的湖泊處,從暗流遊過去,遊到山上的那個湖泊麵,就能從湖泊逃出去了。這個方法聽起來像天方夜譚,其中的哪一步都是我多想一下都會放棄掉的;

    整個世界亂七八糟,以黑森林為中心,隻有出了黑森林才能抵達這個世界的邊緣——山壁。可黑森林的地勢又最複雜,麵不但有各種各樣的陷阱、土著居住點,還有一些複雜的迷宮,簡直就是一個將人當玩具玩的絕佳場所。

    得到了以上這三點共識,我和錢輝陷入沉默。整個洞內也沉寂下來,隻留下些女生們熟睡發出的輕鼾聲。

    就算是要逃出去,而現在我們連這個堅固的洞都出不去。我無聊的玩弄起手上的酒杯來,實在煩躁,就將酒杯往牆角狠命的摔。錢輝拉住我,叫我好好睡一覺,既然張興答應我們會放我們出去,肯定總會有一個說法的。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小雲的文字我沒有白看,張興是什樣的人,她已經寫的很清楚了,而且想想也知道,他就這放我們回去,根本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反倒是後患無窮。

    我落寞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洞有六張床,我們五個人各睡一張,還多出一張,我總隱隱的感覺那張空著的床位上睡著張興,正散發出臉譜味十足的微笑,趾高氣昂的打量著我。

    我的眼中揉出一股輕蔑,回擊“他”的鄙視。

    就這jing神一直遊離著恍然著,我在沉睡前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錢輝從他睡的床上轉移到了於小睡的床上躺下,用胳膊挽著她的腰。

    隻恨這床墊實在太柔軟舒適,也不知是用什動物的皮毛做成的,上麵居然還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香味,香味有迷幻的作用,能讓人很快困意十足。

    要是這種床墊放到市場上銷售,不知是多少失眠者的福音,肯定要賺翻了。

    亂七八糟的事情想多了,原本想保持清醒,終究還是抵不住困意加上香味的化學作用,不知道什時候就睡著了。

    因為手機是關機的,現在全無時間概念。

    我再次在夢中邂逅了彎月王。

    在周圍濃霧環繞的世界中,我頭頂似無天,腳下似無地。緊接著,聲浪就排山倒海而來,那些聲音亂七八糟,卻極容易辨認:啼哭聲、嬉笑聲、打罵聲、讀書聲、遊玩聲、男聲、女聲、唱歌聲、咳嗽聲、喘氣聲……起先這些聲音還是紛至遝來,不久當全部循環過後所有的聲音就開始雜糅在一起,變得極為喧鬧躁動。我被吵得幾乎要捂住耳朵了,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

    鮮血濺在眼前的一片氤氳中,將那塊地方染紅,我的血居然如此的紅,紅的耀眼。隨著血漬的逐漸擴散,那些喧囂的聲音也漸漸虛無縹緲,慢慢的就消失了,整個世界安靜了。

    眼前隻剩下那一抹鮮豔的血跡。

    血跡的上方,慢慢籠罩出一團霧氣,霧氣逐漸構成一個高大的人形。老家夥,又見麵了。那人依舊是我前幾次夢中所見,熟悉的麵孔,不一樣的裝扮,這次老人家穿了一件端莊大氣的長袍,墨綠se絲綢,將一個武將的形象顛覆成一位慈善的老者,人靠衣裝還真不是蓋的。

    彎月王手中也沒有拿兵器了,而是拿了一杆龍頭拐杖。他就杵著拐杖,在我麵前靜靜的安詳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就這對視了好久。

    周圍的霧氣一點沒有消散的意思,反倒愈發濃重,直到我眼前的霧氣將他的臉遮蔽的即將要看不見了,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向他提問起來。

    你是誰?你到底要幹嘛?

    我沒有期望他會給出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笑著給出了答案。

    彎月王,我要你的魂魄。

    我憑什要給你?我毫不跟他客氣。

    哈哈哈。他幹笑三聲。你以為你有的選擇嗎,從我們倆相見之時,你的魂魄就注定要屬於我,你以為隨便一個人的魂魄我都會要嗎,不會!你我是緣海中人,是上天將你的魂魄賜予了我。

    狗屁!我從嘴擠出一句。

    信不信就由你好了,但你要知道,將魂魄貢獻給我,我也會給你相當大的報酬,這報酬有多豐厚,可能你連想都不敢想。

    我索xing不再與他廢話,這樣一個老的禍害人間的家夥,能給我什樣的好處呢,他的大刀還是他的龍頭拐杖。一個卑鄙無恥的家夥,死了不投胎,孤魂野鬼,簡直三界不容。

    眼前的霧氣越來越大了,很快就遮蔽了我眼前的彎月王,直到我再也看不到他。

    這時眼前的霧氣中突然she來一道金se強光來,那強光直指於我,我的眼被晃得睜不開,慌忙用手去擋,這一擋,整個夢就醒了。

    我揉揉朦鬆的睡眼,張興正好推開洞門,強光一下照亮了整個洞內。

    28

    外麵的光亮透進來灑在洞中,那不是純粹的陽光,經過了山頂湖泊的折she光的顏se難以形容,反正不是那好看。

    在張興推門進來之前實際上他們幾個基本上都醒了,坐在床上低聲細語著。我是最後一個醒來的,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一覺怎過的這快,我還沒有休息夠呢。

    等張興的雙腳都踏進洞的時候我也完全清醒了,這次他照樣叫跟隨著他的那一小隊土著士兵守在外麵,自己一個人進了洞。我猜想這個洞可能不是一般人能夠隨便進來的,類似於接待貴客的場所。

    張興緩緩的走進來,照樣是格式化的微笑,我都已經看煩了,其他幾個人臉上都顯出緊張的窒息的神情。錢輝年輕氣盛,看上去沒有其他幾個女生那樣的驚慌,沒等張興開口,他先發製人問道:“怎樣,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吧,你答應過我們的。”

    張興什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示意我們走出洞去。

    我們幾個人顯得有些遲疑,不相信事情會有這順利,相互望著都不敢第一個帶頭出去。這次我不想讓錢輝搶了風頭,第一個往洞口走了過去。見有人帶頭,他們幾個也便乖乖排成一隊,一個接著一個出了洞。

    我們很順利出了洞,之前設想的會再度被綁架或者被攻擊都完全沒有,門口的士兵分列成兩排,為我們讓出一條道路。

    我們就這一直往前走,張興慢慢的跟在我們後麵。等我們走出了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回頭,其他人也同樣迷茫了,他不說話,鬼知道要怎走出去。

    張興的笑轉變成了一種得意,好像他早就料到我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徑直來到我的麵前,站定,我隱隱感覺到事情可能真的要有變了。

    於小再度緊緊挽住錢輝的手臂,兩個醫學院的女生也肩並肩站到了一起,氣氛由動態轉變為了靜態,我們一直死死看著張興,急切想知道下一步該怎辦。

    張興無奈的搖了搖頭,將雙手插到褲袋中。“我說過,放你們ziyou,現在ziyou就擺在你們麵前了。”

    起初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話的意思,所有人也是麵麵相覷。我冷靜下來想了想,如果他現在就讓我們這走了,的確也可以說是讓我們ziyou了,但這個ziyou也是有限製的,那限製就是在山中的這片世界中,我們是ziyou的。

    這又算是哪門子的ziyou,我就知道事情不會有想象的那好的。

    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地球上,我們所說的ziyou,也便是相對於在地球這個範圍上的ziyou。隨著國家的建立,人們之間的ziyou度變得越來越小,有些人的ziyou成為隻在這個國家國境範圍內的ziyou。所以說根本沒有純粹的ziyou,隻要一個人身處於一個環境中,那他就是被這個環境所禁錮的,他所謂的ziyou也便是在這片環境中相對的ziyou。

    我驚異的看了張興一眼,他似乎很高興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向我更靠近了一點。

    “實在是我無能為力了,你們有幸成為彎月王千年以來的最後一批祭品,也就是說,東興盛旅館不會再轉動了,那個與外界唯一相通的門不會再轉到世界這邊來了,我別無選擇,現在我以王的名義特赦你們ziyou,願你們在彎月王的光芒照耀下,愉快的生活。”

    說完這段話後他幹幹的笑了幾聲,那笑聲好像要吧內髒都笑出來了。旁邊的土著士兵立馬簇擁過來,將他團團包圍,用兵器對準已經憤怒的我們五人,其中就包括我在內。

    他許諾我們的ziyou竟然是如此的結果,我們誰也無法接受。在這片荒蠻之地度過餘生,這跟坐牢也沒有什區別。望著張興愈行愈遠的背影,我的眼眶不爭氣的濕潤了。

    錢輝一**坐到地上,滿心不甘的用手狠命抓著腳下的泥土,將它們抓的稀爛,於小完全不知道該怎辦了,呆呆的看著他,雙目空洞,整個人的魂魄都像被攝走了。看著她如雕塑一般的身影,我心中的希望之火也正慢慢熄滅,幹脆整個人躺在地上,看著“天空”上的那些遊魚們成群結隊或形隻影單的遊來遊去,有大有小,奇形怪狀。

    我整個身體都放鬆了,或許這真的是我的歸宿吧,我們的抗爭從一開始就是徒勞的。

    夢中的情節我還記得一清二楚,彎月王的神態,他跟我說的那些話,我的魂魄注定是他的,如果他不能置我於死地,那我便在這度過餘生,魂魄也便歸了他。

    我終究還是辜負了小雲,她給我的東西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可能事情會變得好一些,現在一切後悔都是枉然了,當初我認為那個小雲是鬼的時候,我就應該徹底遠離這,遠離東興盛旅館,遠離彎月山,一輩子都不過來,甚至可以一輩子不登山,這樣也不辱我宅男的名聲。

    這次旅程我本來有好幾次都下定決心要離開回家的,一次是因為寫作熱情,另一次則是被自己的好奇活活葬送掉了。我的淚溢出眼眶,灑向身下的土地,山神啊,為何要與我過不去。我不禁想起了夢中彎月王對我的承諾,他說會給我一個我不敢想的回報,這份回報,又會是什呢。

    我整個人已經麻木,漸漸陷入冥想。這時候我沒有感覺到身邊的異樣,眾人都還站在原地或呆滯或沮喪,直到呂海婧不知何時發了狂的抽出腰間的一把小刀,狂叫的朝著張興離去的方向衝過去。

    當感到身邊瞬間閃過一道風,慌忙起身,就看到呂海婧的背影越來越小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阻止她,我絕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弱女子會在ziyou麵前變的如此拚命和喪失自我,她怒喊的聲音劃破天空,驚起遠處一片鳥叫。

    其他人的也立馬從呆滯狀態中回過神來,不顧一切朝著她跑的方向追了過去。呂海婧跑的極快,我們幾個人被她甩下好大一段距離,眼見快要追不上她了,我的視野就出現了遠處被一群士兵簇擁著的張興,呂海婧就那直直往人群中衝了過去,猶如一隻撲火的飛蛾。

    當慘烈的一幕發生時,我的大腦開始嗡嗡作響,我們每個人都有理由自責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去追上她,從而沒有挽回一場包加嚴重的悲劇。

    我們在遠處就已經看到不顧一切衝向張興的呂海婧已經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她眼已經沒有士兵,沒有長矛,沒有弓箭。當那些冰冷的長矛刺穿她柔弱的身體時,血順著兵器滴在地上,鮮豔醒目,與整個荒涼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她的身體在空中擺了幾下,就重重倒了下去,沒有過多的掙紮,也沒有淒厲的慘叫,她的眼睛還沒有閉上,但心髒還是停止跳動了,她徹底ziyou了,無論她的靈魂是不是歸了彎月王,她的jing神已經ziyou了。

    我不敢再去看她偏向一邊的臉,其他的人也停止了追趕的腳步,呆呆的站在遠處,不敢靠前。

    不光是我,一向頑抗的錢輝也已經心灰意冷,他隻是望著呂海婧的屍體,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於小握上了他的手,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反應,像是一個死人。

    或許,我們現在跟死人已經沒有什兩樣了吧。

    殺了呂海婧後,張興的士兵馬上發現了遠處的我們,匆匆跑過來將我們包圍住了。為首的張興怒氣衝衝的瞪著我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不想要ziyou,跟我說就是了,何必搞成這樣呢,那好,我就成全你們!”

    他命令士兵們將我們再次綁起來,送到了剛才的那個洞,為我們鬆了綁,鎖上洞門。我們繞了一圈,又繞回了這個希望絕望夾雜的地方。

    現在,誰又能救贖我們?

    29

    人在瀕臨絕境時是怎樣的狀態,我隻從小說上讀到過。極端的抑鬱、暴躁、癲狂,甚至陷入冥想,在漫長的絕望等待中,最後情緒會歸於平靜,實際上隻剩下一具jing神僵滯的軀殼了。

    我們四個人被關在洞,反應也各不相同。呂海婧死了,江月一個人完全失去依靠,她坐在洞的一張床上麵對著牆壁顫抖著,發出嚶嚶的聲音,類似於一種夾雜著哭和自言自語的調調,又像巫婆在召喚魂靈的咒語,總之聽起來很不舒服。桌子上還有一些吃的,我猜如果沒人去勸導,她一個人會一直這下去,不用餓死,也會jing神崩潰而死。

    而錢輝和於小也完全喪失了希望。兩人坐在床上靠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愛情還是相當牢固的,即便是生死關頭,都沒有拋棄對方,寧願就這牽著手走過人生最後的時光。誰說早戀都是無知的,成年人所謂的愛情,沒有了物質基礎,剩下也隻不過是暗se的灰塵。真到了生死關頭,才最能激發出作為人與動物是否有區別的東西來,這就是情感。

    兩人就這坐在一起,感觸著對方身體的溫度、血液的流動和心髒的跳動。

    我望了一眼石洞內最麵那個彎月王的雕像,那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尤其麵部,連每根皺紋幾乎都雕琢了出來,使之看上去和我夢中的那個彎月王一模一樣。他的臉上散放出不羈的威嚴,手中握著兵器,向每一個注視者耀武揚威。

    我青筋暴露,撩起袖子,拿起桌上一個金屬盤子,朝著雕像狠砸過去。把他當成活人,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已經癲狂了,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毀掉這個雕像。用盤子砸沒效果,我索xing搬起石桌旁邊的石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我狂吼著舉起了石凳,將之準準朝著雕像的方向砸了過去。

    他即便是再威武,也無法與堅硬強勁的大石抗勁,“啷”一下,那雕像就破碎開來,那顆桀驁不馴的頭顱從肩膀上滾了下來,身體支離破碎,手斷了一隻,兵器也被折成兩截。

    砸完雕像,我泄恨不少,剩下的就是空虛的身子了。我一下躺倒床上,全身癱軟,眼睛大大的睜著,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還剩下的一點點食物。

    其他幾個人也幾乎都躺下了,整個洞像一座墳墓。

    它應該已經成為一座墳墓了。

    張興既然這次抓我們回來,肯定不會放了我們的。如果當時不是呂海婧頭腦發昏的去追殺張興,可能我們還有一些ziyou的希望。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去多想呂海婧的事了,即便她沒有去刺殺,我們也得不到ziyou,我們隻有在這個世界中或者如同野人一樣生存下去,或者死去。我們不是電影主角,沒有那樣的毅力,麵對一個陌生荒蕪的世界,我們的第一反應就是絕望。當這種絕望的空氣越來越濃重,希望就會漸漸被打壓下去,直至不見。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生前看到的最後風景,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何種方式死去,也不敢過多的去想,現在死亡就擺在眼前,還是相信現在這一天會輪到自己。

    我躺在床上,臉生出一股怪異的笑:彎月王,你說好的給我的好處呢,如果我死了,如果我的魂魄都歸你了,我還能有什好處可得呢,你這個假言假語的騙子,等我死了,我的魂魄一定要去問問你,看看你能給我什樣的回答。

    隨著所有的思緒渾濁混亂,我再度睡著了。也可能是暈厥吧。

    我期望著在夢中還會夢到彎月王,我要向他當麵對質,你給我的好處究竟是什。

    可是這次的夢境猶如一副迷離的抽象畫,醒來之後,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彎月王一定是避而不見了,我很快就要死了,我的魂魄即將被他吸走。無需什承諾,他所做的隻要在之前給我一個能令我感到沒那絕望的謊言,他沒有圓謊的責任和義務,也沒這個必要。

    頭上的洞頂坑坑窪窪像被搗爛的雞蛋羹,這洞位於山中的空間,也就是第三重空間之內。天空,已經被隔離,世界上總有黑暗,是光明永遠照不到的。

    醒來之後我就困意全無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看桌子上,那些食物幾乎已經空空如也了,錢輝嘴角上的油漬暴露了他是這一切的執行者。

    他居然吃光了洞的所有東西,我想了想,他也有可能是給了於小吃了一些,於小在之前酒喝得多,但東西吃的不多,剛剛經過驚嚇一定又饑餓了。

    於小的嘴角上果然也有一些食物殘渣,看來沒錯,是他們倆吃了最後的食物。

    我慢慢的走到錢輝和於小的床前,蹲下身子觀察他們。錢輝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倒有些像是剛剛才睡下的,可能還沒有睡著,隻是在裝睡吧。

    裝睡這種事情我幹多了,以前在家睡覺時晚上躲被窩看小說,爸媽一來,我就立馬收起小說裝睡。一般來說,裝睡的人都不會打鼾,連最細微的打鼾都沒有,因為他們怕控製不好節奏,並且故意打鼾讓他們覺得更容易被發現是裝睡。而且裝睡的人一直保持靜止,觀察久了,還是會發現他們因為僵持而產生的微小動作。

    我就這靜靜看著錢輝,困惑也越來越大,這小子為什要裝睡呢。

    突然,錢輝一下坐起身來,壓在身下的手已經握了一把明晃晃的刀,沒等我反應過來,刀鋒已經對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被嚇了一跳,完全搞不清是怎回事。他的眼神殺氣如狼,惡狠狠的盯著我,還沒等我問話,他已經一腳踹在我的小肮上,我一個激靈痛的彎倒在地上,眼淚伴隨著劇烈的痛苦流了下來。

    錢輝瘋了,我的第一反應是希望他不要繼續踹我的小肮,那是是、最為痛苦的部位。幸運的是他真的沒有再踹下去了,就在我倒在地上掙紮**的片刻,那小子不知從哪找出一條麻繩來,用腿押著我,開始用繩子綁我。

    我想起了前兩次被人捆綁的感覺,真是分外的痛苦。由於我痛的說不出話來,隻能任由他的擺布。他綁人的手法相當笨拙,完全是用死力,好像根本不是在綁一個有生命的人。折騰了半天,我的手腳已經被他牢牢捆綁住,不能動彈。我好像已經成了一隻待宰的豬,可憐的將身子和臉貼到地麵。

    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強拖硬拽,硬是將五花大綁的我拖到了一張床上。

    今天被一個小我幾歲的學生黨暗算,真算是一輩子的恥辱了。

    將我運送到床上,他手中的刀子也不見蹤影,看來他不是想殺我,但他的真正意圖我怎猜也猜不到,現在同是天涯淪落人,綁了我,他又能得到什好處呢。

    就在錢輝綁我的時候,於小和江月都醒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於小哭喊著從背後抱住錢輝,大聲的質問他:“錢輝!你這是在幹什?”

    錢輝沒有回答她,慢慢的用力鬆開她環抱的手,回過頭來,嚴肅的注視著於小哭了不知多少遍的臉。

    “答應我,你要是最後一個活下去的人,好不好?”

    於小還沒有理解錢輝的意思,茫然的搖了搖頭。

    “現在我們被囚禁了,隻有等死,洞的食物都被我們吃完了,我希望你能在我們餓死之前想辦法逃出去,盡一切努力活下去,如果不行的話,那你要成為這個洞最後一個死的人。”

    於小似乎還是沒有明白他話的意思,大叫著:“我不要,說好了要死一起死的,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被緊緊綁在床上的我倒是聽懂了他話的意思,我頓時不寒而栗。錢輝愛於小已經愛到極限了,他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給於小盡量長的生存時間。他剛才提到了食物,現在食物都吃完了,洞中又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吃的,如果有,那也隻有一樣——人。

    錢輝想要於小吃人活下去,所以綁了我,他要於小吃了我的肉!

    “我綁了他們倆,等下殺了他們倆,我自己也自殺,三個人的肉,於小,答應我,如果你不能活到最後,我在yin間也會不得超生的!”

    他握著於小的手越來越緊了,表情也越來越猙獰。於小已經被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就是許諾一輩子相守的那個另一半嗎,他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就在於小呆滯的時候,錢輝已經朝著江月衝過來了,江月發出淒厲的尖叫,不顧一切的逃竄著,這一幕真像農人追捉待宰的公雞。

    錢輝的氣勢仿佛山林的野狼,撲了幾下就捉住了江月。可憐的女生被他粗暴的壓在地上,雙手開始被死死綁住,接下來是雙腳。

    “錢輝,你瘋了,別做傻事,我們還有希望,我們還可以想辦法逃出這,張興說不定還會放我們出去,住手啊!”我真的恐懼了,我寧願被祭祀掉,也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狗屁!騙子,都是騙子!我現在隻要於小活下去,其他的什都不管了!”他已經喪心病狂了。將江月牢牢捆住,錢輝將她像我一樣丟在一張床上。我們倆都變成了待宰的牲口。

    30

    於小大喝一聲:“錢輝,把他們放了,你不放,我就死給你看!”

    她下床抓起桌上一把餐刀,就對準了自己的喉嚨,做視死如歸狀。

    錢輝回頭看她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或許他真的已經瘋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友為何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現在他的眼也隻剩下自己女友的生命了,別人的生命已經不能稱之為生命了,包括他自己的。這種病態的愛戀,是在這種畸形的環境中孕育出來的。

    錢輝慌忙衝到了於小麵前,於小見他靠近拿刀的手便往自己脖子上也靠近了一點,她白皙的皮膚上開始慢慢滲出一絲血跡,表情也變得凝重緊張。

    “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放了這些無辜的人!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吃她們的肉的,更不會吃你的!錢輝,你為什這傻,我說了,要活,我們就一起活,要不就一起死,你以為你是在逗小孩嗎!你把我當什了,你說的都是屁話,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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