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抽一口嗎?”寒春緒慫恿道。“這味煙草用了蔓羅根和罌粟,從西南一帶進來,中原可沒這好貨。”
“寒兄也抽薄荷煙草嗎?”鄂奇峰眉間微攏,不自覺問出。
“誰抽那種娘兒們的玩意兒——”突地一頓,弄明白意思了,他嘿嘿笑。“鄂兄是要替我的拂曉妹妹當出頭鳥嗎?是……姑娘家抽旱煙是有點兒不矜持、不賢淑、不女兒家,但你不覺她抽煙模樣真好看、真可愛、真風流?唉,就是跟咱們男人抽煙大大不同啊!倘若我抽起來也能可愛又風流,好看得不得了,就不會被我那相好的趕到這來黯然獨抽了……”語氣竟還挺寂寥的。
鄂奇峰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抽煙的姿態……好看?可愛?風流?他無法反駁,那正是他內心所感,卻也是別的男子眼中所見的。
他放了過多心思在她身上,對於該如何改正這一點,他做得很不好,尤其在她開出那個……亂七八糟得教人惱火的鬼條件之後,他更難把她從混亂的腦中完全剔除,而這種近乎無能為力的弱勢,讓他憤怒,對自己感到憤怒。
此刻不是想那些事的時候,他沈住心神,把送上來的煙鬥淡淡推回。
“寒兄手中買賣沿著一江南北橫貫東西,不論是柴米油鹽類的民生物資,抑或香料、茶葉、布疋等物,暗中接盤、銷盤的事早非秘密,我聽,連活生生的東西寒兄都能安排好買主,自有銷出管道。”
“你別胡!拐賣俏生生大姑娘的缺德事,那是前一任掌事的家夥幹的,老子可沒做!老子還把他給宰掉,丟進江喂魚了!要不然你以為我怎會生出滿頭白發?”諸事操勞啊!寒春緒喊冤地瞠大眼。
“我指的活生生之物不是姑娘。”鄂奇峰嗓音沈穩,目光銳利。“寒兄前些日子不是銷了幾批來路不明的蒙古駿馬,一部分往西南,另一部分從遼東出海了,你馬匹銷盤的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轉個手便大賺一筆,不是嗎?”
“……你到底在一江南北安插了多少眼線?”趕緊再抽兩口煙壓壓驚。
鄂奇峰對他故作吃驚的反應微微勾唇,平淡道:“關於那些蒙古馬,寒兄最好別再接對方那些貨,你若要持續經營這一塊,我手上有貨源,保證品種純過你所見到的那些。”
寒春緒歪著頭打量他,看得津津有味,兩眼不眨。
然後,他吊兒郎當樣兒還是一副塌不管的德行,眼底卻是一爍,閃動精明異輝,慢條斯理地頷首。
“也是。聽我底下人傳回來的消息,鄂兄北方的牧場養的蒙古馬全是絕品,你要肯把貨交給我來處理,少不了我好處,嘿嘿,其實也少不了你好處,既是互利的事,我就隨你押雙贏,來個通殺豹子,豈不痛快!”
底細被掀,鄂奇峰倒不訝異。
他能派好手刺探,寒春緒當然也會這做。當他與三師弟盯上那些人時,身為地頭蛇的寒春緒必也有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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