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原來是你

    就在這時候，就在諸葛牧淚流滿麵的痛哭的時候，就在他對天狂吼了那一聲的時候，床上的林娜忽然猛地坐了起來，她睜開了眼睛，直直地看著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諸葛牧，她看見了他的眼神，那麵盡是後悔和怨恨，林娜的眼神，意識開始慢慢地恢複，剛才發生的一切也慢慢地記了起來，諸葛牧說的話，還有她自己說的話她都想起來了，可是，這兩段話聯係在一起，卻讓此刻的琳娜心跳不止，那前所未有的恐慌再一次湧上了心頭，她怔怔地望著諸葛牧，顫顫巍巍地道：“阿，阿牧，你，你是……？”

    林娜已經開始懷疑，其實，她已經確定了，隻是，她不願意相信而已，所以，她才會這樣去問眼前的諸葛牧。而諸葛牧在聽到這一句話，他滿是淚水的臉上露出笑容，露出了可笑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也在嘲笑林娜，然後，他慢慢地抬頭，用一種漠然的眼神看向了林娜，緩緩地道：“……，沒錯，我，你得老公，你深愛的人，就是你口中那個，雨花高中那個傻傻的傻大個，哈哈……！”

    話落，諸葛牧大笑了起來，而林娜卻在這一瞬間僵在了床上，木訥地看著諸葛牧，看著他大笑，看著他大笑著流淚，仿佛一瞬間，林娜的天空塌了，所有的一切，所有想象中的美好在這一刻，徹底的土崩瓦解，再也不複存在。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天邊開始泛起了魚肚白，黎明來了，窗外開始有微弱的光亮，不知道從哪發出來的，可是卻遍及四處，無處不在，整個天地間在這一刻都籠罩在了這片灰蒙蒙的暮色之中，仿佛心中的陰霾一樣，看上去是那的讓人壓抑。

    就在這時候，諸葛牧已經不在笑了，他已經笑得嗓子都啞了，笑的眼淚都幹了，他慢慢地，嗆啷地站了起來，看也沒看林娜一眼，轉身，慢慢地朝著門外走去了。

    林娜還在床上直直地發呆，就在諸葛牧快要跨出門口的時候，她的眼睛一下子動了，滿眼的惶恐，就好像當初得知自己的總裁職位不保了一樣，現在也同樣如此，她的幸福，她想象中那美好的一生，眼看就要化為泡影，而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子，曾經被自己當作傻子的男子，現在又深深愛著的男子卻成了這所有的最後一絲希望，於是，林娜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朝著諸葛牧撲了過去，她張嘴，淒慘地大吼了一聲：“阿牧，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然後，林娜便撲向了諸葛牧，趴在了地上，緊緊地抓著諸葛牧的腿，不讓他離開，不讓自己苦心奮鬥來的一切在這一瞬間變得沒有任何的意義。

    “阿牧，不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發誓，我以後乖乖地呆在家，什都不幹了，我也不當什總裁了，阿牧，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得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我的人生就之下悔恨了，求求你……！”林娜還在苦苦哀求著，滿臉的淚水，每一聲都是那的淒厲，那的懊悔。

    可是，再後悔也沒有用了，做過的已經做過，能用的機會，用來悔改的機會都已經用光了，沒有了，一切都將在這一刻結束，她的人生也隻能在悔恨中度過了。

    諸葛牧聽著林娜的哀求，心無所動，甚至覺得很可笑，所以他笑了，又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又是在嘲笑地上哀求著的林娜，他微微回頭，卻沒有看林娜的臉，他想，他再也不願意看到這張曾經戴著麵具的臉了，他冷冷地道：“對不起，我必須離開，因為，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愛的，隻有林萱，而你，不過是我欲望的衝動，這一刻，我心隻有後悔，後悔當初對林萱做的那些蠢事，後悔將你看的那完美，後悔自己怎那的傻，那好的女孩兒，我竟然沒有好好地珍惜……！”

    說著，諸葛牧再一次流下了淚水，傷心欲絕的淚水，然後，他猛地一甩，甩開了林娜的手，那的無情，接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不要啊……！為什……！為什……！”而林娜，在諸葛牧出門的那一刻，便再也無法控製，仰頭嘶吼，其實，這一切到底為什，她心已經清清楚楚，她隻是不知道，怎為什會如此地傻，竟然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這就是欲望和虛榮的趨勢下蒙蔽了年少的心，誘導了理想，才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不到遍體鱗傷的時候，是不會後悔的。

    而現在，林娜後悔了，後悔到心痛，後悔到想立刻死去，後悔的如同諸葛牧剛才那後悔的模樣一樣，她痛哭流涕，同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用那柔弱的沾滿鮮血的雙手敲打著地麵，直到自己的手也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可她依然不罷休，她已經感覺不到肉體上的疼痛，因為，心的痛比這肉體上的痛不知道嚴重了多少倍。

    ……

    本來，林娜以為諸葛牧走後會去報警，會揭發她多年前犯下的罪孽，可是，幾天過去了，她並沒有接到法院的傳票，林娜就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她現在知道，諸葛牧不會揭發她，這不是因為愛，因為林娜感覺不到任何的愛，她隻能感覺到無盡的痛苦，她想，諸葛牧之所以不揭發她，恐怕就是想讓她像現在這樣，一輩子都在這種痛苦中掙紮，懺悔，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