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後悔的愛情

    而諸葛牧此刻已經坐在了飛機上，飛往那個濱海小城的飛機上，他沒有和林娜告別，因為，他害怕自己再次陷入那深深的自責和後悔，和林娜的一切現在全都變成了後悔的毒藥，不能想，一想起來，就痛徹心扉，這根本就不是愛情，而是一種欲望的毒藥，害得他好苦，其實，除了莉莉之外，他的離開誰都不知道，他也不用去告訴誰，在這個城市，他本就沒有什朋友，有的隻是生意上的客戶，所謂的朋友，可是這些人全都是和利益掛鉤的，沒有利益，就什都不是，所以，諸葛牧沒有什好留戀的，更沒有什好說的，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隻想趕快回到那個熟悉的小城，那個曾經和林萱一起的地方，那有著他們共同的回憶，共同認識的人，共同走過的街道，共同在一起的房子，共同睡過的床，共同看過的天空，共同望過的夕陽，那的一切都會讓他想起林萱，而他現在就想在這種回憶度過自己的餘生。

    飛機起飛了，眨眼的功夫便將這種欲望的叢林般的城市甩在了身後，駛入了蔚藍的高空之中，白雲遊蕩，輕風吹拂，陽光燦爛，一切都似乎在向美好的方向發展，雖然心還很痛，痛到無力掙紮，可是，這痛在這回憶也開始變得淒美，就像秋天的落葉。

    不到小半天的時間，諸葛牧便在那濱海小城的飛機場了，他下了飛機，望著這片熟悉的天地，心中再一次被那撕裂般的劇痛充斥，那陽光，那天空，那街道，那人們的笑臉，還有那徐徐的輕風，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帶著林萱的味道，他望著天空，湛藍的天空忽然也幻化成了林萱那張溫柔可愛的笑臉，他在看向街道上來往的人群，那一張張臉也都忽然變成了林萱的樣子，帶著各種可愛的表情。

    於是，諸葛牧傻傻地笑了，雖然心痛如絞，可是，他還是覺得這樣很好，最起碼，他還能想起那張臉，清晰地看到她的樣子，看到她的每一個表情，然後，諸葛牧便在這熟悉的大街上遊蕩，一直走，不想停下來，看每一處風景，有著他們共同回憶的風景，直到筋疲力盡的時候，他才又打了一輛出租車，但是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來到了那片大海邊，林娜說的那片大海邊。

    這時候，正是傍晚時分，夕陽如血，滿天紅霞，沙灘上是人頭攢動，所有人都歡笑著，高興地歡蹦亂跳著，仿佛小孩兒一樣，有的人在衝浪，有的人在遊泳，有的人在沙灘上狂奔，有的人在篝火旁來回地轉，來回地跳舞，還有的人靜靜地坐在沙灘上，望著那一片浩瀚的大海，就如同現在的諸葛牧一樣，仿佛也在想著什事情，久遠的事情，無法挽回的事情。

    “撲通……！”諸葛牧忽然跪倒在了這片沙灘上，他望著碧藍浩瀚的大海，那大海正翻滾著巨浪，滔滔的海潮聲充斥著每一處空間，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心思。

    “林萱……！我來了，對不起，是我錯了……，真的對不起……，林萱，你原諒我，我真的真的一直愛的都是你，你在哪邊還好嗎？是不是很孤獨？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常常來看你，我不走了，我會一直呆在這個地方，呆在這個我們一起生活的地方，守護著我們共同的記憶，永遠，永遠不變，我愛你林萱……，下輩子，希望下輩子，我們還能在一起，就如同從前一樣，知道嗎，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沙灘上，諸葛牧跪倒在地上，朝著大海一聲聲地呼喊著，仿佛要讓天上的林萱聽到，大海上忽然起了狂風，仿佛林萱的在天之靈真的聽到了，那一陣陣狂暴的海潮聲，仿佛是林萱對諸葛牧的回應，然後，諸葛牧深深地低頭，趴在了沙灘上，再一次失聲痛哭起來。

    周圍狂歡的人們也在這一刻被這個陌生的男子說的話怔住了，然後，他們仿佛也意識到了什，回頭看向了這片浩瀚無際的大海，每個人的臉上在這一刻都洋溢著沉痛的肅穆之情，仿佛也在向林萱致哀！

    ……

    之後，諸葛牧去邊了每一處曾經和林萱一起玩耍過的地方，帶著那份兒回憶，帶著對林萱的追思，一遍遍地走，一遍遍地重複著往事，就這樣在這往事，在這心痛如絞的記憶一次次地笑，一次次地哭。

    最後，諸葛牧來到了雨花高中，這個和林萱認識的地方，也是和林萱分開的地方，這一天，正是下午時分，陽光熾烈，校園很安靜，同學們都在午休，諸葛牧此刻就站在那條林蔭小道上，兩旁的柳樹還是那樣茁壯，頭頂的柳葉更加的濃密了，將一天燦爛的陽光幻化成了無數星星點點的模樣，灑落了一地，諸葛牧就看著這一地的星星點帶你，靜靜地回憶著，他還記得，曾經林萱就指著這滿地的星星點點的光，對著他說，說這像不像夜的星空，他記得當時的自己還誇她想象力豐富呢，他還記得，林萱當時笑得是那樣的燦爛，一如這漫天的金光一樣，而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了，留下的也隻有記憶了。

    諸葛牧起步，慢慢地走在林蔭小道上，那時候的這個時間，林萱還在熟睡中吧，她總是那喜歡睡覺，老是覺得很困，諸葛牧還記得，自己曾經在中午的時候想要叫她出來，叫她陪自己在這林蔭小道上散步，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兒便真的出來了，隻是，卻在和自己走著走著的時候，就在自己不停地和她說話的時候，她竟然閉上了眼睛，竟然就那樣走著走著就睡著了，諸葛牧還記得，林萱當時的樣子時那的可愛，那的可憐，可憐到自己心痛，於是，自己以後便再也不忍心將她從熟睡中叫出來了。

    走著走著，諸葛牧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當初的教室門前，看著那沒有多大變化的教室，他笑了，記憶林萱的影子再一次出現了，她那時候總是在下課的時候，第一時間跑來叫自己去吃飯，她是那樣熱衷於和自己在一起幹的沒一件事情，即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隻有有他在，林萱就仿佛會覺得非常的開心，笑的非常的燦爛。

    可是，他又忽然想起了林娜，那個曾經讓自己迷失的醜陋的，帶著麵具的林娜，就在這間教室，自己曾經那上心地陪著她，想要努力地得到她的認可，而且，而且最讓自己抓狂的是，他竟然為了這些和林萱大吵大鬧，還罵了林萱，那是他第一次和她那的生氣，於是，諸葛牧開始恨，很這間教室，不，時候恨這間教室，曾經坐著的那個人，那個醜陋的林娜。

    於是，諸葛牧便再也不想在這間教室門前逗留，快步離開了，喘著粗氣，因為，這記憶讓他感覺無法呼吸，而下一刻，他卻無意間來到了那個小小的公園，那個經常和林萱約會的地方，記憶中那些美麗的片段再一次湧現出來，曾經的自己就和那個天真的女孩兒，在這花開遍地，藤蔓無數的小公園，在那青石桌子上無數次地打鬧，無數次地追逐，無數次地歡笑，這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朵花，每一條藤蔓都記錄了他們太多的記憶，可是，同樣也記錄了那最悲慘的結局。

    就是在那一天，天空異常的陰沉，烏雲滾動，他就在這，和這個自己一直深愛的姑娘，提出了分手，是，提出了分手，多的無情，多的可笑，諸葛牧想，自己當初到底是怎了，竟然會那的傻，那的可惡，那的混蛋，連一點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這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兒，然後，記憶就是那瓢潑的大雨，而自己卻離開了，決然地走了，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欲望，為了那份兒可悲的虛榮，為了那所謂的醜陋的女神離開了，拋下了這個天真的女孩兒，仍由她在大雨痛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淚流滿麵，哭的倒在了大雨衝刷的泥水，那的無助，那的傷心。

    想著這些，諸葛牧再也無法控製，猛地跪倒在了地上，痛哭出聲，他沒有起來，他無力起來，就這樣跪著，一直哭，一直哭，或許，他是想償還，可是，他心清楚地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償還這份兒真情了，是自己太可惡了，太無知了，竟然還那可笑地覺得林萱才是傻，而現在，他才真真的明白，傻的是自己，而更傻的，是那個自以為聰明無比的林娜。

    這一刻，諸葛牧滿心的痛，滿心的恨，滿心的懊悔，他越哭越 大聲，到最後竟然成了仰天怒吼，碧藍的天空似乎也為之動容，忽然之間，四方雲起，狂風大作，刮散了那一條條藤蔓，刮飛了那一朵朵鮮花，諸葛牧就在這破碎的花雨之中一次次地，撕心裂肺地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