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共赴晚餐

    電話的聲音很煩躁，從這麵牆跳到那麵牆，不停的來回迅速竄動，鼓噪著空氣也開始不安地喧囂起來。臥床邊，易文的耳朵逐漸聽進電話鈴聲，心有所悟，隻好慢慢張開雙眼，正好迎上牆壁那架古老造型的掛鍾。清晨七點。

    易文的身體是疲累的，昨晚又希答應陪他吃飯，他又找些話題和她說，直到酒吧打烊他才離去，回到台北市區的住處已經快五點半；或許因為初春的原故，天空竟然泛起紫白色的微亮。

    易文回到住處，不敢躺上床，心掛記著部長會議，隻是坐在地板趴在床沿，一下子就昏睡過去。如果電話不響，也許他還在睡。

    易文好奇的接起電話，是誰算準時候打電話來吵醒他？

    “喂，易文。請說。”

    “易文？”電話那端傳來溫柔嗓音。

    “君姐，你這早打電話給我，該不是想要試探，接起電話的會不會是個女人吧？”延續著好心情，易文聽見君慧的聲音，他就開起玩笑。這公寓隻有他一個人住，除非他帶女人回來過夜，否則當然隻有他會接電話。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跟Daniel報告的，說你昨晚原來是做著壞事。”

    “沒有沒有。”聽到Daniel，易文完完全全清醒：“後來呢？會議結束後，Daniel哥說些什？”

    “什也沒說。我怕你被事情耽擱晚了，醒不來，所以用電話叫醒你。萬一你今天又缺席會議，他一定會大發雷霆，那可糟糕。”

    “我想也是。你不愧是我的好姐姐，沒你這通電話，我真的醒不過來。”

    “那快去洗把臉。我在總部等你。”

    “等我？”

    “你以為我沒有好奇心嗎？你昨晚退席會議隻有一個原因。”

    “老是料事如神的，你就不能裝糊塗嗎？”

    “猜中你的心事，沒什好得意的。”

    “好啦，一五一十的向你報告，行了吧？”

    “好像挺委屈的？”

    “一點也不委屈，你是我的愛情導師，我不但要向你求教，有件事還得請你幫忙。”

    “哦？”

    “我盡量早到，公司再說。”

    “好，我現在就要出門了。”

    “這早？才七點多。”

    “早上輪到我們部門做會報呀。”

    “好，那公司餐廳見。”

    易文迅速的洗澡衝去酒氣，匆匆著裝後就出門。他住的地方離華東大樓隻有五分鍾車程，大樓內有一間偌大的員工內部餐廳，易文在那找到君慧，她正吃著西式早點，專心的看著一疊卷宗。易文走到君慧麵前坐下，向服務生點一個套餐早點。

    “很晚睡嗎？眼都是血絲。”君慧抬頭看著易文。

    “很早，早上五點半就睡了。”

    “喔。”君慧聽見易文還在開玩笑，也回他說：“精神這好，今天的會議應該不會出狀況了。”

    “剛好相反，我今晚得趕到台中。”

    “咦？”不論有多意外，君慧的聲音永遠是平穩從容的，這時候她隻是稍微提高一點語調。

    “所以又得先退席。”易文近乎苦笑的說。

    “這……”君慧麵有憂色，說：“你該知道，後果也許會很嚴重的。”

    “我知道，所以先求你。”

    “求我什？”

    “你去替我跟Daniel哥求情呀！”

    “我？不行。”君慧斷然的合上卷宗，端起咖啡，搖頭拒絕。

    “君姐，你可不能見死不救。”易文用手托住下巴，愁眉苦臉的，擺明著要引起君慧的同情。

    “那也不是。你明明知道Daniel他絕對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你退席會議就是不對，昨晚他的反應已經夠出人意料的，你偏偏還要再來一次。我幫不了你。”

    “你當然能。這世界上有幾個人的話，多少能使Daniel哥放在心上，你就是其中一個。”

    “那也要合情合理。”

    “君姐，你聽說我……”

    易文知道事情有轉機，興奮對君慧述說昨晚的情形，然後他接著：“君姐，如你說的，上天已經替我製造機會，我隻是盡力去把握機會。你認為呢？”

    “按道理，你可以約又希幾天之後的，部長會議再三天就結束了。”

    “我也考慮過這點，隻是我怕又希突然變掛，我還猜不著她心想著什。而且，今天的會報我可以讓屬下頂替我，不至於影響會議的進行。”易文說完，然後有點賭氣的接著：“如果真的要講道理，那我要抗議，晚上本來就不應該進行會議的。”

    君慧被他這反駁，不但不介意，反而笑了。

    “我真想看看又希這名女孩，能讓你這說話。”

    “君姐，你是願意幫我了？”

    “即使是，我也不知怎對Daniel說。”

    “想一個理由嘛。”

    “不行。不可以騙Daniel，要說實話，讓他決定。”君慧說得很堅決。

    “我就知道你會這說。”易文從高興又變成懊惱，趴在桌上考慮幾秒鍾，他才抬起頭說：“好吧，全由得你！”

    等到早上的會議結束，君慧約Daniel到員工餐廳吃飯，怕極Daniel的易文本想溜走，君慧當然不許。三個人坐上餐桌，Daniel心有數，點完餐，他就問了：“你們兩個人有什話想對我說的？”Daniel說完，易文馬上對君慧連使眼神。Daniel於是轉頭去看君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