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往北向樹林深處走了大約一刻鍾，山坡上的樹木開始稀少起來，再向前則現出大片的空地。那是枯死的灌木叢。幾行野獸的腳印橫貫過山腰。

    “好大的腳印，不知道是什動物。”伊娃說。

    “我也不清楚，這得請教阿了。”阿達克說。

    “不，我並不認識。”阿說，“我隻能看出是鹿，可到底是哪一種，我就說不清楚了。我想隻有霍普才知道。”

    “那是啊，我可是獵人。”霍普頗有幾分小得意的模樣，把胸一挺說，“那是……”

    “那是馬鹿。”還不等霍普開口，皮爾搶著回答了。

    “你！”霍普立即瞪起了眼睛，怒氣衝衝地向著皮爾。

    “那是馬鹿之中的一種，應該是俗稱‘黃背’的馬鹿。”皮爾故意看也不看霍普，自顧自地說，“它們的學名叫小脊馬鹿，是馬鹿中體形最小的。”

    霍普一直死盯著皮爾，好像要吃人的樣子。阿、阿達克都忍著笑，伊娃已經掩著口笑起來，伊利希克則是一副平靜的表情，像個死板的軍人。

    “那，你說完了？”等皮爾說完，霍普高昂起下巴質問。

    “今天的天氣真冷啊。”皮爾好像沒聽到霍普說話一樣，攏了攏領口，把兜帽又遮嚴了些。

    “哼，別在那賣弄了，”霍普提高聲音，“那是馬鹿沒錯，可惜根本不是黃背，而是白脖子！”

    皮爾沒說什，手拽了拽亞麻長袍。

    “哎呀，怎偏要多說上那一句呢？”霍普見皮爾有些按捺不住，故意冷嘲熱諷，“沒有本事的人一定要見好就收，說的越多露餡越多！可千萬別裝有學問的人胡說八道啊。”

    “哼，我根本就沒聽說過叫什白脖子的馬鹿。”皮爾猛一掀兜帽，“我看你才是胡說八道。”

    “你說誰？”霍普瞪圓了眼睛，“是你不懂裝懂。”

    “我不懂裝懂？在尤克恩隻有一種馬鹿，那是小脊馬鹿，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品種！”皮爾大聲說。

    “哼，別把看圖識物上的東西來出來了，那什也證明不了。”霍普反駁，“我懷疑你究竟見過多少實實在在的東西！”

    “我見過的實實在在的東西隻比你多，不比你少！”皮爾氣惱地說，“倒是你，究竟去過多少地方？卡布森的大門你都不知道向哪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