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微明珠屏住呼吸,嚴陣以待。
腳步忽然停了。
“你們是什人?”聲音如從四麵八方傳來。
慎微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我們是者家人,跟隨長輩進山秋狩。”明珠重複了一遍。
暗處,沒了動靜,未幾,霧氣從慎微眼前散開,一人提著燈籠從遠處走近。
正是袁宏。
“原來是者家子弟,失敬。”袁宏衝著二人一抬手,道。
“我名明珠,這位是慎微,還未請教閣下尊姓?”明珠介紹了自己,又介紹了慎微,當下直接詢問袁宏。
“在下袁宏,漠砂傭兵二分隊長。”袁宏瞥了慎微一眼,覺得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原來是袁宏隊長,久仰。”明珠抱拳。
而旁邊慎微同樣抬手作揖。
“敢問貴隊在此設迷,可是在捉什異獸?”
聽了這話,袁宏臉上有些不自然。
明珠蹭了慎微一下。
他會意過來,目光帶著幾分歉意,道。“是在下唐突了。”
“無妨。”袁宏擺手,這才想起眼前的少男曾在街邊酒肆之內見過。
“二位請隨我來。”他欠身向前,道。
“有勞。”
當下,袁宏提著燈籠一馬當先,慎微明珠緊跟在後,他們七拐八繞,接連走出數,身邊霧氣稀薄,足邊水澤遠去,密林又見,視野重新昏暗,而非茫茫然。
“二位,就到這,我有職責在身,恕不遠送。”袁宏道。
“多謝。”二人俱是作揖。
別過袁宏,慎微目送對方走進迷障,從外望去,那的密林並無出奇。
虛空如水麵波動了一下。
袁宏的身形似隱在以密林為底色的畫卷中。
“剛才我們也是這樣走進去的。”
“我想是的。”
慎微在羊皮畫卷上將此位置打上標記,他掃過四周,這並非他們先前的進入點,而是到了另一片區域。
“迷障隻有一個出口,這應該是傭兵為自己留下生門。”
他們向前推進,這密林很深,光線徹底弱了下去,地上到處是灌木叢,野草瘋長,一片幽綠。
四周針落可聞。
“奇怪,這怎這安靜。”
別鳥鳴,但蟲叫也沒有。
藤蔓盤根錯節,空較地麵更為擁擠。
慎微見到一顆古木,巨大的樹冠如雨傘一般張開,蔓延開去,足有五十丈,當真是遮蔽日。
“這應該是這片密林最大的一顆吧。”明珠也感到訝異,隻因此為凡樹,並非什神木。
在布滿荊棘的灌木堆,他們發現狹窄的要道,僅能容二人通過,似人為開辟,聯想到附近的傭兵,他們猜是漠砂所為。
要道迂回,乃是以樹枝所築。
他們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脫離要道,前方視野開闊,古木狼林。
慎微拿出通信盤,準備定位,發現上麵連續收到數條訊息,均是一人所為。
“這是誰?”明珠好奇的問道。
慎微查閱著訊息,笑笑,然後道。“是弘叔,他跟丟了。”
“呃。”
“他現在還守在迷障的進口。”慎微道。
聽了這話,明珠也未忍住笑意。
慎微借通信盤道明前因,又發過去一組坐標。
“好,你們等著,我馬上過來。”
兩人聽見水聲,想來此處離河流較近。
他們穿過燥熱的荊棘,上衣跟褲子都掛滿枯葉還有雜草,加上又出了一身冷汗,雖已風幹,但衣服黏在身上,著實難受,因而都想找些水源好生修整一番。
剛挪動腳步,慎微忽聽見一聲響箭,很,若非他留神,很難注意到。
攔下繼續向前的明珠,慎微神色略顯凝重。
“怎?”明珠當下有些迷茫。
慎微拿手指豎嘴邊,示意她噤口,而後目光緊張的掃過密林。
搜尋一陣無果。
他轉頭掃了明珠一眼,問道。“你剛才可有聽見什聲響?”
“什動靜?”明珠反問。
慎微翻了翻白眼,道。“響箭的聲音。”
聽見響箭二字,明珠臉色也鄭重許多。
響箭是響馬子的暗號。
在山中,但凡聽到響箭,必有馬賊殺出,搶劫貨物輜重。
明珠看看四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荒山野嶺,又無人過路,馬賊怎會在此設伏。
“可是你太緊張了?”明珠望著慎微的側臉,他的額頭不知何時分泌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不會,我聽得分明。”慎微拉著明珠隱伏在一顆樹後。
他躬身傾聽,張開神識,向外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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