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鐵砂神色大震,暗罵自己愚蠢,怎現在才想到。
慎微既為羊頭寨所伏,那極有可能,也為他們所擒。
隻是,羊頭寨從無伏擊者家的先例,他們有這份膽量?
又或者,一不做,二不休。
鐵砂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冷笑,平心而論,他十分樂意羊頭寨在此期間開罪者家。
“尹笛。”
“屬下在。”鐵砂身後的傭兵名為尹笛,此人為他的心腹。
“給者弘傳訊,就已經發現慎少爺的下落。”
聽了這話,尹笛先是猶疑,而後笑了,追隨鐵砂多年,他自然能夠明白對方的心意。
“諾。”轉身便要離去。
“等下。”鐵砂叫住他。
尹笛回頭。
“還是我來吧。”
者家的人並非那好利用,萬一露出馬腳,對漠砂而言,乃是滅頂之災。
“對了,還有一事。”
尹笛望著鐵砂,等待下文。
鐵砂側首麵向對方,一字一句的道。“把羊頭寨安插在我們內部的獠牙,拔掉。”
當到拔掉二字之時,鐵砂的聲音尤為冰冷。
尹笛的眼神徒然鋒利起來。
“諾。”
石馬瀑,者家秋狩的城堡中。
者弘剛剛接到鐵砂的傳訊,他走到窗前,負手而立,眺望遠空,一雙星目,若有所思。
“羊頭寨。”
冷哼一聲,者弘拿出通信盤,數條密令傳遞下去。
入夜。
寨內亮起篝火,入山巡邏的馬賊漸次回返,屋外的院壩上,馬賊圍坐,抱著酒壇,烤著獸肉,酒是他們自己釀的濁酒,肉是山打來的。
邊緣,馬棚邊上的囚籠,一絲微弱的火光映照在慎微蒼白的麵孔上。
一名路過的馬賊向囚籠扔進兩個白麵饅頭。
慎微爬過去撿起來,慢慢背靠籠竿,拿著饅頭在身上擦了擦,他望了女子一眼,伸臂遞過去一個。
女子毫無反應。
慎微把饅頭放在女子身前的幹草上,自己撕著饅頭的碎屑,慢慢放進嘴中。
饅頭條又冷又硬,是隔夜的,不過還沒餿。
許是吃的幹了,慎微爬到籠竿前,扯著喉嚨,撂了一嗓子。
“拿酒來。”
這嗓子惹來許多人的側目,臨近的篝火堆前,數名馬賊霍的起身,皆神色不善,向前走來,其中一人厲聲喊道。
“臭子,瞎嚷什,不要命了。”
剛才給慎微送饅頭的馬賊趕緊上前,衝居中的刺頭俯首了幾句,他賠笑著,轉身向囚籠佯怒走來,一路罵罵咧咧。
別餘馬賊見了,紛紛坐下,接前吃酒。
送饅頭的馬賊趁他們不備,順了一瓢濁酒,擱在袖前藏著,待走至囚籠,又偷偷遞給慎微。
慎微接過,他留意了馬賊一眼,當下也未客氣,仰頭飲了一口。
該人年紀怕有七十了,道法粗淺,日漸老邁,額上的皺紋很多,胡子亦有斑白,他穿的麻衣很破,到處是補丁,猶如花子。
趁著慎微吃酒這功夫,老馬賊壓低了聲音,道。“子,吃了喝了,便早點安歇吧,眼下你為魚肉,少些折騰,對你有好處。”
似未料到老馬賊會出這番善言,慎微遞還竹瓢,道了一聲謝。
老馬賊在寨的地位明顯不高,修為低下還是二,關鍵上了年紀。
此行當本為吐故納新過快的營生。
慎微吃過酒,回頭看了女子一眼,又把背靠在籠竿上,接著濁酒後勁,他放平呼吸,緩慢的進入夢鄉。
剛迷糊了一會兒,眼簾火光漸濃,囚籠被人打開,幾名馬賊闖了過來,如狼似虎,麵腮發紅。
慎微被驚醒,但見來著不善,頓時大聲喝道。“你們幹什?”
馬賊們並未理她,而是朝著角落的女子行去,他們眼神淫穢,臉上凶光畢露。
一人抓住女子的頭發,將人提起,餘下幾人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原本憂靜的女子發了瘋的尖叫。
“住手。”慎微在一旁大喊,當下也未故重傷,撲了上去。
他的拳腳功夫還在,雖不如之前靈活,但出手亦有章法。
這些馬賊又是酒勁侵頭又是欲蟲上腦,始一照麵,怎會防備,被慎微三五兩下打在腳底。
然,他們旋即清醒過來,一個二個,怒目圓睜。
“臭子,你找死。”其中一人喊道,此言一出,帶動群情,眾人群起而攻。
饒是以慎微拳腳之利,身法之活,但無玄法運作,加之傷重,又豈能敵過這些修為迫人的賊寇。
僵持了數秒,他終被一人的罡風給震開,抓住這機會,眾人將他踩在腳底,拳頭似暴風雨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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