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我家慎少爺的肖像。”者弘開口。
“我會馬上轉告同行,讓他們在貓兒嶺幫忙搜索。”鐵砂鄭重的道。
者弘點頭,他肯承對方的情麵,看中的正是傭兵在貓兒嶺的力量。
“你有我通信盤的音印,有消息隨時與我聯係。”
“好。”
諸事商定,漠砂傭兵如潮水般退去。
“弘叔,現在我們怎辦?”明珠從旁問道。
者弘望著空,秋風過耳,白雲倒映在他眸間,他有些恍惚。
“弘叔。”明珠又喊了一聲。
者弘適才回神,他想了一下,接過明珠的話頭,道。“我先送你回城,這幾日,你便在城中好生養傷。”
明珠見者弘神色有異,便沒再多問。
遠處,嘍羅與另外幾名馬賊看著傭兵聚集又散開,心中著實發慌。
傭兵與馬賊是死敵。
對方還人多勢眾。
嘍羅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他讓鴉屬飛向遠空,生怕被發現。
直到眾人遠去,他們才又傳出低語。
“還要繼續監視下去?這次打草驚蛇,隻怕我們的行蹤也未必安全。”其中一名馬賊講道,頗為擔憂。
嘍羅皺著眉頭,道。“你們可聽見他們先前所言?”
幾名馬賊麵麵相覷。
“隔的如是之遠,縱得一雙順風耳,恐怕也難知其音。”另一名馬賊開口,措辭押韻,顯擺腹中墨水。
“人話。”嘍羅斥了一句。
此前開口的馬賊,當下悻悻,聲嘀咕。“什也沒聽見。”
羊頭寨,貓兒嶺最大的響馬幫派。
它所處的位置頗為特殊,三麵峽圍,出口在南麵,外有瘴氣,此乃然屏障,抵禦著洪水猛獸。
山腹之中,寨子頗大,倚山而建,房屋皆為木製。
居於屋外的馬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設防十分嚴密。
在眾多楓木建築之中,有一屋,為專門議事之處,屋內按序排布著桌椅,正中有一寬椅,其上纏著白虎皮。
白虎,屬金,主殺伐。
白虎在軍賊之中都有講究,乃地位與身份的象征。
這張白虎椅顯然非常人能坐。
而此刻坐在這張白虎椅上正是與葛衝有過聯係的大當家。
刀疤男子名為章笮。
而在他身下跪著赫然便是葛衝。
“一點事都未辦好,你怎有臉回來見我?”白虎椅上,章笮不怒自威。
葛衝戰戰兢兢,道。“大當家恕罪,請再給的一次機會。”
章笮冷哼一聲,道。“我且問你,同你一道出去的兄弟,他們的魂玨因何而碎?”
葛衝眼皮一跳,心思急轉,當下口述事先編好的辭。
章笮隻是聽著,也未搭腔。
葛衝完,又把頭低下,他斜抬著眼,向上留意著白虎椅上的動靜。
章笮拿過酒壇子,往嘴灌了一口,酒水沾濕了他臉上的絡腮胡。
“拋開兄弟情義,我這人最恨的還有一點。”章笮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身前的人影。
葛衝聽了這話,嚇得趕緊把頭磕在地上。
“就是別人騙我。”
他後半句很平靜,正是這份平靜,讓給葛衝渾身發抖,眼淚水在眶打轉。
“大當家,的錯了,的錯了。”葛衝開口求饒。
“幹我們馬賊這行,對外殺人越貨,圖財害命,對內隻存一義,這是規矩。”章笮把眼一抬,又講了一句。“你並非第一入寨了。”
言聽此處,葛衝按下淚意,臉上浮過一抹決絕跟悲壯,道。“的願領責罰。”
“去吧。”章笮擺手,失去了耐心。
葛衝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外走,還未出門,便撞上迎麵走進的潘陌,嚇得趕緊作揖。
“二當家。”
“不開眼的家夥,還不給我出去。”潘陌斥了一句,用手拍掉身上的塵土,他走進屋中,衝著章笮一抬手,道。“哥哥,你要的人已經找到了。”
章笮哦了一聲,眼射出兩道精光,問道。“人現在何處?”
“正擱在馬棚邊上的囚籠關著。”
章笮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往屋外望了望,臉上浮過一抹笑意,道。“很好。”
潘陌頗為憂心,道。“哥哥,那子是者家的人。”
章笮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
聞言,潘陌臉上露出一抹異色。
“這個節骨眼,跟者家對上,於我們不利。”
章笮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蜈蚣傷疤,修行之人,通常而言,極難留下傷痕,然而他這臉,傷了多年,還沒好,道。“你難道忘了我這臉是如何傷的?”
潘陌呼吸一窒,臉上露出些許愧疚,道。“弟沒忘,但這跟那子又有何關係?”
章笮冷笑一聲,道。“關係大了,他可是那人的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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