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原始心管脈動
連著吃了兩天的藥,曾青青才終於感受到了一點醫生口中的腹痛。
這股疼痛不算劇烈,卻異常的難忍。曾青青捧著隻杯子不停地在屋子走來走去,走得睡在隔壁的嚴楊北都忍不住過來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堅持不懈地響著,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
曾青青放下杯子,把門拉開一條縫,很難看地笑了一下:“幹嘛?”嚴楊北抖了下耳朵,鼻子也很明顯地聳動了一小下,然後,迅速地往後退了一步。
血腥味!還是那種帶著死氣的很不好聞的血腥味!
曾青青臉色更難看了,要不是看在他是隻兔子的份上,直接就想摔門了。嚴楊北顯然也意識到她不開心了,伸手在兜掏了會,又摸出支口香糖來。
曾青青愣了一下,接過糖,把他讓進門。
為了增加運動量,曾青青把房間的椅子都挪到了窗戶邊,中間留出一大片空地。嚴楊北看著那一大塊空著毛茸茸毯子的空地,心癢癢的。
他瞟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曾青青,走到窗戶邊拉了把椅子出來坐下。
曾青青又去端了那杯水,隻坐了一小會,又忍不住站起來走動。小腹很疼,流血的症狀也有了,心情卻越來越煩躁。
到了晚上,小腹的疼痛漸漸劇烈起來。曾青青捂著肚子跑了幾趟廁所,那個頑固的妊娠囊終於從體內排了出來。
如醫生說的一般,不過是葡萄般大小的一塊而已,混著血塊,壓根連人的輪廓都沒有。
衛生間的燈光白得發冷,愈發顯得那個血塊猙獰醜陋。曾青青隻瞥了一眼,就匆匆用袋子裝起來,扔到了角落。
回到床上後,她卻失眠了。
天花板,床頭櫃,落地窗簾……每一個地方都似乎藏著一兩個不知名的血塊。
她捂著肚子坐起來,摸索著開了床頭燈,昏黃的燈光打在身上,溫暖而朦朧。曾青青揉了揉太陽穴,靠著床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那團醜陋的妊娠囊,又一次從浮現在腦海——她隻瞥了一眼,記憶卻牢牢地抓住了它。
那小,居然也已經有了原始的心管脈動,稍微再大一點,就會分化出頭部和各個器官……
曾青青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淚從眼角緩慢地滑落了下去。
她有些羞恥地抓起被角,用力地抹了一下。
為這種東西哭,真是太沒用了。
難道要生下來天天麵對著?
這個假設讓她平靜了下來——她的人生,從來都沒有打算迎接和容納這樣的一個孩子。
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責任!
這是恥辱,是汙點,是那段黑暗回憶在她身上刻下的疤痕。
她重新躺回被子,燈光照得她眼皮乏力,但她寧可這累著。黑暗的房間,會讓她有種到處都染著血絲和經脈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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