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嗯，這樣就好，對了，查內奸的事就交給月你吧，我得去人界一趟。”琉夜回頭看他，“最近得到了末夜逃到人界的消息，如果不快點將他抓回來，恐怕又會鬧出什亂子。”

    “我去吧。”羽鏡月突然一副精神煥發的模樣，一臉期待地看著夜，“我一定會讓那個曾經傷害我們的夜和曉的家夥五花大綁地帶到夜的麵前。”他笑嘻嘻的，先前的抑鬱一掃而光，琉夜甚至在懷疑，是不是因為一連許多天沒去人界，這家夥才變得無精打采。

    “這可不是去玩。”他有些好笑地看著羽鏡月，要是別的事，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捉拿微生末夜可不是兒戲，搞不好會搭上性命的，他怎會輕易讓自己的同伴去冒險？

    “啊呀！夜你這是不信任我嗎？別忘了，你還輸給我一次呢！”羽鏡月一臉憤憤地說。

    “什？你是說那件事？”微生琉夜突然一臉的惱怒，什輸給他？許多年前，這個無聊至極的家夥非要纏著自己跟他比試，結果快要被打敗的時候，突然裝作很痛苦的模樣倒在地上，當他緊張地上前查看的時候，這家夥卻一躍而起乘機偷襲了他，如此卑鄙，他還好意拿出來說事，厚顏如羽鏡月，他倒是因此得意洋洋了起來。

    “總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妖界吧！別等到我把末夜捉回來時，你還沒抓到內奸，那就太讓人失望，是吧。”微生琉夜揚了揚眉，不與他計較。

    聞言，羽鏡月笑的一臉曖昧，神色異樣地看著他，“嘖嘖嘖……沒想到道貌岸然的族長大人居然也學會了撒謊，難得啊難得，說你去人界隻為了抓末夜，鬼才信呢！”他撇了撇嘴，一副“我算是看透了你”的模樣。

    “什意思。”微生琉夜淺紫的眸閃過一瞬間的疑惑。

    “哦？難道不是為了去跟曉甜言蜜意地偷偷約會嗎？”羽鏡月拿眼角睇他，“是就是嘛，還不承認。”

    “誰會在這種時候還想著那些事，你是不是欠扁了？”

    冰冷如微生琉夜，但是此時，他白皙的臉頰上，卻浮起了一絲潮紅。

    “嘁……少裝蒜！”羽鏡月繼續澆油。

    “我說不是就不是！”

    “那為什不讓我去？說到底還不是因為……”

    “你這家夥！想死？不是就是不是！”

    “那就讓我去啊！”

    “……”

    “舍不得了吧？！”

    “……”

    雪千野透過病房的探視窗看到依舊神情木然地躺在病床上的蘇曉，心底的痛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他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份報紙，上麵的頭條是昨日的飛機意外墜毀事件……

    “還好嗎？”他走了進來，一副輕鬆的模樣，報紙被他丟在了門外的垃圾桶。

    蘇曉沒有回答，眼睛憂傷地看著窗外，接連的打擊，讓她整夜整夜的高燒，噩夢連連，現在終於安謐了些，卻疲乏的很。

    “總是這愁眉苦臉的話，會很快變老的哦！”雪千野在床邊坐下，“看，我帶來了你最喜歡的小米粥，一定餓壞了吧？來，吃些東西的話，病也能快點好起來哦！”說著，他將保溫瓶中的粥倒進了一個小瓷碗內，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吹。

    “來，吃些吧，是我親手熬的呢，不過，味道絕不遜色哦。”雪千野笑的溫暖，那種笑，是不應該出現在他這種桀驁不馴的大少爺臉上的。

    蘇曉轉過頭看著他，緩緩抬手，扯上被子，遮住了半張臉，“我不想吃……”她訥訥地開口，眼底隱匿著濃鬱的悲傷，那正是雪千野想要抹去的東西。

    “那可不行，我是多辛苦才做好這個啊，曉是不是看不起我？”雪千野皺了皺好看的眉，一臉委屈的模樣，“來吧，就算是為了我，吃一點吧。”

    他將盛滿粥的調羹送到蘇曉嘴邊，滿眼的期待，蘇曉無奈，隻好張口接下了，雪千野笑了，像是受到某種鼓勵般，又舀了一勺，遞了過去……

    “有我媽媽的消息嗎？”

    蘇曉突然問道，聞言，雪千野的手猛地一顫，差點將粥撒在了床單上，“呃……那個啊，我已經派人聯係過了，好像，你媽媽的手機不小心掉了，然後……由於工作緣故，有可能延遲回來的時間……”他麵色不自然地說，調羹在瓷碗中胡亂地攪著。

    “是？”蘇曉垂了垂眸，低語，“怪不得電話一直打不通……”

    “，大人可是很忙的，所以說，現在你要趕緊好起來才行，不然就又給媽媽添麻煩了不是嗎？”雪千野幹笑道，拿起調羹，繼續喂蘇曉小米粥。

    “嗯。”蘇曉神色有所緩和，如果母親再有什事的話，她恐怕真的活不下去了，就算是為了母親，她也不能再這衰頹下去。至於那個妖怪，如果真如羽鏡月所說，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妖怪百無聊賴的惡作劇的話，那，她會當做什都沒有發生過，讓那些曾經想要珍惜的記憶，全部消失吧，她會全部都忘記掉，全部……

    “我自己來吧！”她接過雪千野手中的瓷碗和調羹，自己吃了起來，“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住院費等媽媽回來我會還給你的。”

    “那個…那個就不用了吧，再說，好歹我們也是同學，這樣就太見外了。”雪千野有些不高興，她還是那排斥他？

    “我隻是不喜歡欠別人的。”蘇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呃……那個，下午林澤鬱會來，自從你家被燒了後，他倒是一直在找你……”雪千野抓了抓後腦勺，用原本準備要說的話岔開了話題，在看到蘇曉挑起眉的模樣，他趕緊補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些的，絕對沒有故意不告訴他！”可是聽了這些，蘇曉的眉挑了更高了，男人在緊張的時候，隻有八九是在撒謊！

    “召喚我出來有什事？”

    夜空之下，漆黑的房間，一個銀發美少年驀地出現在落地窗前，一臉久不變的微笑。

    “末，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讓曉的母親複活？”雪千野上前一步，希冀的看著末，就在下午，他已得到了飛機墜毀事件中的死者也包括了曉的母親的確切消息，也就是說，曉的母親已經確認死亡，雖然整個事件很蹊蹺，“你是妖怪吧？那，能不能讓那丫頭的母親……”

    末聳了聳肩，“妖怪也不是萬能的吧！”他說，一臉的事不關己。

    “可是……”

    “沒什可是，那女人的死亡不是偶然，即使這次能救她，沒過多久，這種事還是會重演。”末轉過身來，看向他的紫眸淡漠依舊，“不要多做毫無意義的事，當然，也不要妄想打亂我的計劃，無論你現在對那丫頭有多好，終有一天，她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

    雪千野皺了皺眉，語氣滿是憤怒：“說是什毫無意義的事，那是她的母親吧！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鬼計劃，但是，請不要把曉也卷進來！”

    “真是讓人不爽的語氣，不過，先失陪一下。”末輕笑，一轉身，便直直地穿過玻璃窗，消失在墨藍的夜幕中。

    “該死……”雪千野一拳打在玻璃上，氣憤的臉上滿是擔憂，他難以想象當蘇曉知道她唯一的母親也……那時，那丫頭大概會崩潰的吧！

    冬夜的樹林安靜的像亂葬崗，連些許的昆蟲鳥獸的聲音都絲毫尋不見，樹林深處的一根枯枝上掛著一個懶洋洋的身影，一襲紅衣隨風飄搖，像罌粟般魅惑的紅，像鮮血般那深邃的顏色，一點一點吞噬著來者的目光。

    “真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