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雋受封奉恩候之後,上賜辟府另住。
平國公夫人不舍兒孫,進宮求了鍾貴妃,鍾貴妃又求了今上,上特賜奉恩候於榮華街上建府。
一年功夫,便將偌大的一條榮華街,改建成了“鍾府街”,原來住在榮華街的其他人家都或多或少地搬走了,隻剩下平國公府和奉恩候府兩府,寬闊敞亮。
鍾雋一死,整條榮華街都掛起白幡白花,白茫茫一片,氣氛低迷。
也不知是不是鍾雋造孽太多,膝下隻有一個嫡子,一個庶出的兒女都沒有留下,便是那個與早夭的皇長子梁瑞同歲的鍾繼祖,幸是當時未曾波及,否則鍾雋,便是無後了。
鍾雋的靈堂搭起之後,鍾貴妃便穿得素淨,抱著才滿一歲的皇六子梁琪,嗚嗚咽咽的跪在禦書房外,請求歸省,祭奠亡兄。
帝為其兄妹情深所動,特賜歸省祭奠。
東方破曉之時,一隊人馬轟動的出宮,直奔城北榮華街、奉恩候府。
鍾嬌如坐在華麗舒適的馬車上,閉目養神。
睜開雙眼,一雙婉轉的瞳眸滿是銳色。
一旁一個宮人打扮的婦人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嬰兒,正在輕輕晃著哄他安睡,猛地瞧見眼前人睜眼。忙輕聲道,“娘娘怎不多睡一會,奉恩候府離得遠,還有一段路程呢,娘娘昨夜沒睡好,又一早起了,趁著這會多歇一歇才是。”
“本宮如何能睡得下去,大哥死的不明不白的,皇上至今一句話都沒有,分明是不想為哥哥做主,自從那賤人生下孽障之後,皇上待本宮,便大不如前了。”鍾嬌如雖年近四十,卻保養的像個二八少女,眼中噙淚的模樣,楚楚動人。
在看見婦人懷的嬰兒不安的扭了扭時,麵露慈色,喃喃低語,“若不是有這聰慧可愛的琪兒,恐怕本宮還真讓那賤婢壓下去了。”
那婦人看見嬰兒的不安神色,方才停下的晃動複演,哽咽著,“都是奴婢的錯,若不是奴婢為了那冤家執意出宮,也不至於害的娘娘被那白眼狼算計了去。”
鍾嬌如像是想到了什,神色猙獰,恍然間又恢複過來,像是不曾變臉一樣,“不怪你,你與本宮情同姐妹,多次為我擋厄,本宮都記著呢,豈能耽誤你一生;隻可惜,本宮才慶幸你得遇良人,不曾想竟是個趨利避害的無恥之輩。那賤婢僥幸生了個兒子,便讓他原形畢露了。”
“若不是有乳娘,本宮怎可能在那群狼手底下,生下兒;乳娘隻你一女,是想你好好的,本宮自是想乳娘九泉之下能安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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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名叫秋雁,是鍾嬌如乳母的女兒。
年今三十,出宮三年,一年前回來,成為新生的六皇子梁琪的乳娘。
秋雁是自皇長子梁瑞逝後進宮伺候的鍾貴妃,那年,秋雁的娘死了,臨終要自己的女兒效忠自己從看著長大的姐,秋雁,便進了宮,那年,她十四歲。
四年前,鍾貴妃賜婚,她如願嫁與一個和自己兩情相悅的商家子為妻,那商家憑借鍾貴妃的名聲漸漸發展起來,待秋雁也千好萬好。
可後來鍾貴妃身邊接替秋雁的新侍女茯苓趁奉茶之時“媚上”,一夜露水情緣,得封六品美人,又得懷孕生下一子——皇五子梁珞,一飛衝被封為三品的苓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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