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叫了叫臨近的一個丫鬟，“芳兒，你過來，伺候皇子下車。”

    一個長得稍顯強壯的丫鬟，用力的攙住秋雁的手，秋雁借著力下了馬車，抱著梁琪，微微弓著身子站在一旁，與其餘人齊聲道，“恭請娘娘下車。”

    接著一雙纖細的手伸了出來，那一側的兩個丫鬟連忙走了過來，一人一邊搭住，馬夫跪在地上，腰背挺起，做了一個人肉的腳踏。

    這一番動作下來，便耗了一刻鍾的時間，早已有了內侍先行傳旨，奉恩候府諸人正排的整齊一致地跪在門前靜候，看到威儀的身姿近前，整齊而高聲地呼道，“恭迎貴妃娘娘，恭迎六皇子殿下。”

    “都起來吧。”鍾嬌如的聲音帶著一絲溫軟，又似有威厲，雙目一掃，環視四周，像是在找誰，又隻靜靜地就著宮人的手往走。

    秋雁抱著梁琪跟著她身後，奉恩候夫人林氏帶著其子鍾繼祖緊隨著，亦步亦趨進了靈堂。

    鍾嬌如屏退了一眾宮人，隻留下秋雁抱著梁琪，還有兩個宮女，一為芳兒，一為枝兒。

    早有人點了檀香，等著宮女接過去，鍾嬌如臨近的宮女枝兒結果檀香，恭謹地遞到鍾嬌如手上，鍾嬌如接過香，雙手合並持著，屈膝跪下拜了幾拜，秋雁抱著梁琪，跟著跪下拜了幾拜；芳兒和枝兒見狀，跟著跪了下去。

    林氏見狀，誠惶誠恐地連連擺手，話慌慌張地，“使不得使不得，娘娘和殿下金貴，怎能跪侯爺，娘娘快起來呀，若是讓人知道，隻恐侯爺泉下都難安了。”

    此時的靈堂除了這幾人，也隻有林氏母子，鍾嬌如手朝著後麵一擺，枝兒連忙彎著腰起來，跑著到鍾嬌如身側，將她攙起來，芳兒見狀也攙起秋雁。

    隻見鍾嬌如眼中含淚，“他是本宮的長兄，長兄當如父般敬重，如何當不得。”

    著又環視了四周，淩厲地聲音赫人，“誰敢將此事傳揚出去，本宮要了她的狗命。”

    芳兒和枝兒的手輕輕地一抖，頭更低了，齊聲道，“奴婢不敢。”

    鍾嬌如滿意地點了點頭，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無聲地著什。

    過來一會，才沉靜下來，睜開眼睛，聲音聽起來，有些弱，“吧，到底怎回事，大哥，怎會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淮陽，還，還受了焚屍的苦。”

    “請娘娘先移步後堂。”林氏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眼下青色明顯，有些憔悴。

    林氏和鍾繼祖退後半步，擁著鍾嬌如前往後堂，林氏命人搬了一個床，置在旁側的屋。

    那娃娃，一番折騰，還是睡得安寧。

    秋雁抱了一路，手抖地厲害，已經有些抱不住了，到了後堂，在鍾嬌如的指揮下，抱著梁琪，進了屋，叫了芳兒來看著。

    秋雁放下梁琪，蓋了一張毯上去，又將他的手舉起來，壓在毯上。

    秋雁做完這一切，一隻手輕輕抬起，按著另一邊的肩膀，輕輕地甩著那一隻抬起的手，嘴發出‘嘶嘶嘶’的呼痛聲。

    芳兒見狀，眼帶著滿滿的糾結，最終還是在旁邊輕聲地，“秋雁姑姑，奴婢給你按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