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江城一片素白,滿城皆喪。墨玉的屍首被縫合,安放在棺木之中。
錦衣華服覆身,羊脂玉冠束發,麵容蒼白寧靜,他靜靜的躺在黑色的棺木中。
七錦握著錦帕,紅腫著眼睛跪坐在地上,一旁的翟九雲安慰著哭得聲嘶力竭的虞翎。赫連箬笠也沉默著立在一旁,整個堂中隻有虞翎的哭聲。
“他一定沒事!一定!”七錦忽然立起身來,卻因長時間的跪坐而導致腿腳發麻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琢言上前一步,托住她的胳膊才防止她摔倒。
赫連箬笠雖心有不忍卻還是將手心攤開,墨色濃鬱的翠玉泛著渾厚的光澤,半月形的鸞鳳和鳴依舊交纏攀附。
七錦直勾勾的盯著墨玉佩,腦中一片空白,良久之後腦海中才浮現那個青色衣衫,麵容溫和的少年。
輕顫著手接過墨玉佩,七錦的雙眸渙散,全然無神。
“怎回事?”澀啞的嗓音響起,炎君由人摻扶著走了進來。
目光掃過眾人,落在黑漆的棺木中,定住了腳步。
翟九雲一記手刀劈暈了聲音已經嘶啞的虞翎,將她摟在懷才抬頭去看炎君,道:“你醒了?”
“這是怎回事?”炎君聽見自己開口,聲音卻顯得格外不真實。
赫連箬笠連忙替過炎君身邊的婢女扶著他,道:“你與翟將軍同時重傷,碧王上特命墨玉為輔帥協我驅敵,卻沒曾想中了夏侯爵的圈套,墨玉陣亡。”
“陣亡?”炎君仿佛聽見了個天大的笑話,旁人不知,難道他還不知嗎?墨玉是什樣的人?怎可能這容易就陣亡?
縱然炎君拒不相信,可墨玉就這躺在那,躺在棺木中,毫無生氣的躺在他麵前。
“夏侯爵十分奸詐,設計以魏蠻為餌,誘殺墨玉。”赫連箬笠一提及此事便恨的牙癢癢,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屋內又陷入沉默,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侍衛從門外跑了進來,在赫連箬笠的默認下,侍衛才不避諱的說道:“魏蠻之妻李氏,從城牆上吊死了。”
“什?”赫連箬笠驚道。
“墨帥被魏蠻誘殺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想必李氏也有所耳聞,所以才……”侍衛恭敬的回道,隨即又道:“李氏還留下了這個。”
赫連箬笠接過血書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意是她沒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是如此小人,身為其妻,同為罪人,以死謝罪以慰北焰百姓與戰死的亡靈。
“她的屍首呢?”赫連箬笠將血書收起,問道。
“還掛在城門上。”侍衛答道。
“收了吧!安葬下去。”赫連箬笠輕聲道。
“是。”侍衛退下。
七錦恢複了些力氣,握緊了手中的墨玉佩緩緩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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