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陳曦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出的茶樓，舌尖苦苦的，目無焦距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小孩子騎在他爸爸的頭上哈哈大笑，旁邊他的母親心滿意足的看著父子倆。陳曦也喜歡這樣純淨的開心，兩個人的情感沒有互相利用，沒有各種目的，隻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這樣很難嗎？

    李修齊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仿佛隔了一個時空。

    "親愛的，讓我猜猜！爸爸一定請你喝茶了，對不對？"

    陳曦看著周末嬉鬧的人群，呆呆的問："為什？"

    李修齊愣了一下，問："什為什？"

    陳曦索性問清楚："你為什愛我？"

    李修齊大概沒想到陳曦會這樣問："陳曦，我爸跟你說什了？你答應過要相信我！無論遇到什情況都要等我回來的！"

    陳曦重複了一遍："你為什愛我？"

    李修齊聲音歸於平淡："因為愛你，所以，愛你！"

    陳曦的淚慢慢爬出眼眶，眼前的人群模糊後又清楚了，她掛了電話，不敢相信沒有目的的愛情。她自以為很了解李修齊，但是這一刻她沒有任何安全感，手機跳動著李修齊的名字，陳曦直接關機，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把所有雜念都拋棄，沒有身份，沒有名利的牽絆。

    她跑到酒吧買醉，仿佛隻有酒精可以讓自己暫時忘掉自己，吧台上一個接一個杯子被撩空，胃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燒的疼！有人伸出一隻胳膊搭在陳曦的肩上，陳曦反感的撥開，那人又靠過來，陳曦煩不勝煩，一個沒忍住吐在他身上，那人罵罵咧咧的說完走開了，後來來了一幫人，吵吵嚷嚷的不知在說什，陳曦被他們拽著，腳步淩亂的找不到方向，忽然聽到幾聲慘叫，整個世界清靜了不少。有人好像喊自己的名字，陳曦努力睜開眼睛看了那人一眼，還以為是吧台的服務生，伸出手去要酒，胃翻湧不停，張嘴吐了個痛快，也不知道有沒有吐到他身上，說了聲對不起，不知道他聽清楚沒有。好像被人抱起來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陳曦一歪頭就躺下了。

    呼吸著薄荷的清香，陳曦美美的翻了一個身，卻在下一刻立刻驚醒，陌生的家具，陌生的被褥，陌生的門窗，隻有這個味道好像有點熟悉。

    門被推開，陳曦看見了李治平，穿著浴袍，頭發還沒有擦幹的李治平，看見她坐著，送上一個微笑。

    "醒了！"

    陳曦傻傻的點點頭，原來自己昨天竟然那失態，還好遇到的不是別人，但是也足夠丟人的！被子在肩膀上滑落，忽然很涼，低頭一看大驚失色，連忙用被子擋住。

    "你......你......你......"

    "你別誤會！"李治平連忙解釋，"我沒有把你怎樣，昨天你吐得滿身都是，我隻好給你換衣服！我這沒有女孩子穿的衣服，你穿的是我的！"

    陳曦鬱悶之極，伸手拿起枕頭就扔過去，嘴亂喊："你這個混蛋！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李治平長手一伸往外一撥，枕頭改變了方向砸在幾上，一隻花瓶被砸到地上，還好地毯很厚，花瓶沒有碎，但是瓶子的花已經被壓得變了形。

    "喂！你怎這樣！"李治平很生氣，"我都說了沒有對你怎樣！你怎這不講理！"

    陳曦又拿起另外一個枕頭，正準備扔過去，卻被李治平一手搶先，兩個人一撕扯，枕頭被撕開，麵的羽毛在空中撒開，飄飄揚揚的落到兩人的頭上，落到肩上，落到被子上。

    陳曦沒見過一本正經的李治平這個狼狽的樣子，忽然笑了，她一笑，李治平也沒了脾氣，胸腔鼓動笑出聲來。兩個人的枕頭大戰暫告一段落，陳曦卻沒有原諒李治平，可是自己的衣服還沒有幹，隻能穿著李治平的浴袍逛來逛去。

    陳曦還以為他會去陪他的未婚妻，他反而待在家跟陳曦聊天，往日，陳曦隻是把李治平當做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來崇拜，經過剛才，才真正把他當成一個正常人，一個會生氣，會笑，會吃飯的普通人。

    李治平很會做飯，陳曦翻騰的胃很喜歡他的手藝，陳曦一邊燙得說不出話來，一邊伸出大拇指誇獎她，李治平望著那個大拇指出神，陳曦心滿意足的把湯都喝完了，一直誇李治平。

    李治平抿嘴一笑："一碗麵條而已，不用這樣吧！"

    陳曦否定："一碗麵條怎了？李修齊連麵條都不會做！"

    房間突然就安靜了，陳曦低下頭去，李治平覺察出異樣："你和修齊怎了？怎自己跑到外麵喝酒？"

    陳曦不想回答，她已經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了。李治平也沒有再問，收拾碗筷準備洗碗，陳曦想為自己的無理取鬧補償一下，自告奮勇去洗碗，李治平也不跟她客氣幹脆把碗筷都交給她。陳曦把碗洗完放好，回頭的時候看見李治平站在身後看著她，眼寫不盡的溫柔。

    陳曦看看自己又看看他說："怎了？"

    李治平倚著門框搖了搖頭，陳曦忽然發現了門邊的洗碗機，手指指著它興師問罪："你有洗碗機你還讓我在水龍頭那用手洗！"

    李治平低頭一笑："是你自己要洗的！我又沒逼你！"

    陳曦氣得說不出話來，打開水龍頭，用手籠著改變了水流的方向，正好噴的李治平滿身是水，陳曦以為他會躲，沒想到他玩性大發，跑到另一個水龍頭那用同樣的方法噴陳曦，兩個人誰也不服誰，最後都成了落湯雞。

    李治平笑得像個小孩子，衣服全都貼在身上也不覺得，陳曦穿著他的浴袍，噴過水後重了好幾斤，掛在身上有點撐不住，水從衣角處凝成水柱往下流，頭發也亂了，軟軟的掛在腦後，陳曦一邊用手擋，一邊尖叫，整個房間被兩個人弄得沒法再亂，兩個人喊打喊殺的亂叫，光著腳踩在地上，由打鬧玩到捉迷藏，最後手腳並用，陳曦打不過他，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伸出手讓他去拉，結果他卻直接趴到了陳曦的身上。

    陳曦緊張的看著他，兩個人濕淋淋的貼在一起，李治平臉上的水滴到陳曦的臉上，陳曦不知道他在想什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一個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實在不好受，而且是滾燙的身體。

    李治平伸手觸摸那張漲紅了的臉，她的呼吸有一種香甜的氣息，滲透到每條神經伸出，低頭輕輕吻上她的唇，初時隻是試探，後來愈加深入，像是品嚐甘露一樣難以停止，她的身體涼涼的，一點一點貼緊他的火熱，卻最終被他的火熱征服。

    當陳曦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迷亂之後，慌忙拒絕，力氣卻被他消弭於無形，無奈伸手，不知道抓住了什東西向他腦後砸去，李治平吃痛，慌忙起身，陳曦連忙抽離身體縮在一旁，前襟不知道什時候被他扯開了，而陳曦一點也沒有察覺，雙手護在胸前，緊張的看著他。李治平終於清醒過來，摸摸被砸的地方，竟然有血。

    陳曦捂著嘴不敢叫出聲，李治平看看她說："沒事！別害怕，我房間有藥箱，把它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