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鐵樹開花

    “酒大缸子”說完這些話，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酒葫蘆”接著說道：“當日那傻子的話，咱們哥兒半天摸不著後腦。這等自尋死路之人，真是奇哉怪也！再說這廝既然喝了‘鶴頂紅’，怎地不立時毒發身亡，還能行動自如？眾所周知，‘鶴頂紅’中者立斃，倘非如此，也談不上是天下劇毒之冠了。若說不是‘鶴頂紅’，也不對啊。想那林大人乃是何等之人，普天下都知道他的話可是一言九鼎，言出如山，難道還會說假話不成！左思右想，隻是不解！”

    連串變故層層迭起，委實令人喘氣不過來。店內諸人無不悚然動容，都說不出話來。人人心中在想：這張元龍煞也古怪，可又有點兒尋思不透。說他傻傻氣固然不冤枉，但似乎還是不大對頭。究竟是什緣故，卻令人一時難以說出。林碧雲一直偏著腦袋聽著，瞧見“酒大缸子”二人越說越來勁，口水橫飛，彌於空中。他越聽越覺很不對勁，心中疑問愈發多了。心想：這兩個人究竟是什來路，對‘張大俠’的情形這般明了？他們自己說是林大人過去的親兵，真是如此？聽說林則徐大人是個不二世出的好官，他的手下人品定是好的，瞧來這兩個人實在不大像，說不定是冒牌貨！

    不提林碧雲心間的疑惑，忽然間“酒大缸子”發出刺耳的冷笑聲，說道：“適才說那張狗賊先上北京城，算起日辰倒還湊得上。可是他後來在長沙殺人，在廣東做假親兵，咱們哥兩哥合計來合計去，最終又發現了一樁天大的怪事！”

    眾人都發出好奇的目光，於老二問道：“軍爺爺，那會是什怪事呢？”

    “酒大缸子”說道：“你們想想看，張狗賊在廣東飲下‘鶴頂紅’， 在長沙城格斃參將福勒，前後相差不過三日。這不奇怪？”

    眾人聽後均陷入沉思，猛然間都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好幾個人拍著自己的大腿，嚷道：“正是！正是！要不是仔細思量，還真不容易尋出其中的破綻呢。”

    於老二又發感慨道：“那人混到林大人身旁作親兵，肯定不會是朝夕之功，如何能在短短的三日之內作到呢？”

    “酒葫蘆”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不錯！咱們哥兒一直在伺候林大人，那狗賊與咱們至少相處了大半年。沒有林大人的提拔，那狗賊自然作不成親兵。沒有相當時間，林大人又怎會隨意施恩？是不是？”

    “再說長沙與廣東有千之遙，那狗賊怎能如此來去自如？除非”“酒大缸子”掃視眾人，“除非他有分身之法，能夠一刀把自己劈成兩半，一半在廣東，一半在長沙！”

    “哈哈”“這絕無可能！”眾人都笑出了聲。於老二邊笑便說道：“也許是這個理兒。那張狗賊喝了‘鶴頂紅’，一時不得死，於是逃到了長沙城，殺了福勒”還沒說完就收口道：“啊呀，也沒這個理啊。難道‘鶴頂紅’這般不經事，到三日還毒不死人？更糟糕的是，那姓張的身負劇毒，武功還能如此超強，格殺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