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臉色蒼白，他知道此刻生死一線，說道：“鼇相且慢，先聽索某說完。”鼇拜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正月天北京天寒地凍，雖然大殿內點著不少火爐，依舊讓人覺得涼颼颼的，而索額圖卻嚇得額頭直冒冷汗。要不是康熙多次用眼神示意他，隻怕他早就打退堂鼓了。

    “臣覺得當年姚啟聖對鄭逆提供物資一事有些蹊蹺，先是告發之人接連慘死在家中，而所謂姚啟聖通敵的證據至今都沒有找到，這些年有司衙門一直再查姚啟聖一案，卻遲遲沒有消息。從這點可以不難看出，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姚啟聖。”索額圖答道：“先帝下令姚啟聖這一生隻降不升，也是因為沒有證據證明姚啟聖通敵罪證。”

    班布爾善不屑道：“那是姚啟聖這廝狡詐，將告發之人全部殺死，然後銷毀證據！先帝說過，此人一生永不錄用，自然有先帝的道理。索額圖！你竟然無視先帝布下的律法，擅自向皇上舉薦罪臣姚啟聖，該當何罪？”

    索額圖對於班布爾善倒不怎害怕，他清了清嗓子，笑道：“他這做不是欲蓋彌彰？試問怎會有這蠢的人，告發者死了，他人第一反應就是姚啟聖殺人滅口，他不是更有口難辯？所以我覺得這是有人故意誣陷姚啟聖，然後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雖然朝廷找不到證據治姚啟聖的罪，但也對姚啟聖起了戒心，撤掉他的福建總督一職。”

    康熙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道：“索額圖言之有理，仔細想想此事卻有蹊蹺，我父皇之所以命姚啟聖這一生隻降不升，主要原因是找不到姚啟聖通敵賣國的證據，同時也清楚，姚啟聖定是在平日得罪了什人，故此被他人陷害，父皇這做，未嚐不是保護他的意思。”

    “荒唐可笑！”鼇拜大聲的叫了起來：“皇上你也老大不小了，這還如此幼稚？此事不過是索額圖自己猜測罷了，皇上不查清緣由就聽信於他，未免太過武斷了些！作為一個皇上，你連辨別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你這屁股底下的位置坐的安心？對的起大清的列祖列宗？你能守住祖宗打下的萬千基業！”

    鼇拜一番斥讓康熙漲紅了臉，他倔強的抬起頭直視鼇拜：“朕平日受老祖宗教導，是非黑白當然分的清楚，所以我才說姚啟聖此案有蹊蹺，不然鼇大人找出他通敵賣國的證據來！”

    “皇上你這話是什意思？你這說是信不過老臣了？”鼇拜銅鈴眼瞪著康熙，康熙噤若寒蟬，卻仍硬著頭皮回瞪鼇拜。

    君臣二人就在大殿上這對峙著，百官無一敢出來說話，遏必隆也乖乖的站在一邊，鼇拜時不時的向他投去凶狠的目光。

    “大膽鼇拜，在皇上麵前你還敢大呼小叫的，你這做是不是想造反啊！”韋小寶氣不過，站在康熙身邊指著鼇拜就罵道。百官一聽這話嚇的立刻低下頭，就連康熙臉上也刷的一下冒出了冷汗。

    鼇拜臉色難看道：“混賬東西，你算個什東西，敢在這對老夫大呼小叫？皇上！這朝堂上是議事的地方，豈是這種小太監可以插嘴插話的？”

    “鼇拜你又算個什東西？敢在皇上麵前大呼小叫？你眼還有皇上嗎？姚啟聖有沒有罪皇上自然會查明，要你來插什嘴？”換做是別人，看到鼇拜毛發皆起，隻怕早就嚇的屁滾尿流，但韋小寶不怕，在他心，鼇拜官再大能大的過小玄子？隻要有康熙保他，鼇拜敢對他如何？他不稱這個幾乎表現下自己就不是韋小寶了。

    果然，康熙感激的看了眼韋小寶，心想：“滿朝文武對鼇拜畢恭畢敬，甚至比對朕還要恭敬，隻有小桂子敢在這危難時刻站在我身邊，這小孩子真是難得的忠臣。”

    鼇拜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不妥，此時隻得跪下道：“老臣對大清忠心耿耿，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請皇上明察。”

    “是啊，鼇相爺是大清的第一忠臣，他對皇上忠心耿耿，剛才那隻是他心直口快，請皇上明鑒。”鼇拜剛說完，穆瑪就跪了下去替他求情道，班布爾善、濟世等鼇拜一係都跪了下去，紛紛為鼇拜辯解。

    康熙定了定神，也就不在把鼇拜犯上的事放在心，事實上他也不敢將鼇拜怎樣。咳嗽一聲，繼續道：“朕知道鼇大人公忠體國，是大清難得的忠臣，剛才那也是鼇大人的肺腑之言，朕當然不會怪罪。”

    鼇拜輕哼一聲，表情不屑的看了眼韋小寶和康熙，高聲道：“老夫謝皇上。”

    “鼇大人請起吧。”康熙右手虛抬，轉頭盯著吳應熊道：“吳大人，看夠了沒有？如果依著鼇大人的意思，直接出兵攻打雲南，軍餉一事你最好考慮清楚，到時候不要追悔莫及！”

    班布爾善躲在鼇拜背後，偷偷的衝吳應熊使著眼色，吳應熊點頭會意，答道：“皇上說的是，等臣和耿大人，尚大人討論清楚後再做商議。”

    康熙點了點頭：“希望你能好好的為朝廷考慮考慮，畢竟你是吃著朝廷俸祿的，不要隻想著自己的利益，而忽略了大清朝對你吳家的恩惠。”

    早朝休息一刻鍾的時間，吳應熊和耿星河、尚之禮在宴客廳中焦急的商議著。“吳兄，你覺得鼇拜到底是什態度？我怎覺得他不像是在幫我們，但仔細看看，他又不像是在幫皇上。讓人捉摸不透，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