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丫鬟金一起趴著看了會兒池子的肥錦鯉,三姐和四姐相繼離開了,是要去上早課,背詩經,不久後,金和銀也離開了,作為丫鬟,平日可不能好吃懶做的。
二姐還在作畫,對著老柳樹畫梅花,中國古人寫字畫畫都是毛筆,想把一個人畫的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中國畫擅長寫意,不求形似隻求神似,也隻能求神似。
畫虎不像虎,卻能畫出虎的凶猛,畫牛不像牛,卻能畫出牛的精神,徐悲鴻的馬,齊白石的蝦,寥寥幾筆,價是有道理的,內功與道韻都在這幾筆。
畫物如此,其實畫人亦是如此,語文課本詩人的插圖,從五官到身形姿勢背景事物人物動作,沒有一樣是符合現實的,但每一樣卻都暗含道,所謂道自然隻是中國人的道,是一體的儒釋道,是作者在文化背景下從心中到筆下的那一點意境,就用這寥寥幾筆的寫意去寫,一種我不需要填補任何一個細節,整幅畫都會在讀者的精神世界豐滿起來的境界。
明明隻有寥寥幾筆,卻再也多不了任何一筆。
境界是一種感覺,是需要大量的知識點和堅持不懈日複一日的苦功所堆積起來的。
二姐現在畫的梅大概就是如此,納蘭山沒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跑,不過看著老柳樹畫梅花,不知道如何才能從那柔弱中看到孤傲。
畫完梅花又畫鬆樹,最後畫竹子,院內就有竹子。
竹樹是陰寒之物,自帶寒涼之氣,當然這些法是用中國古代的哲學觀所理解的,而且也是真的,竹樹的寒涼之氣並不傷人,相反在風水學上,家中有片竹林,主人家多聰慧孩子,其實也是很有道理的,陰性的竹林能緩解人心的浮躁,靜能生慧。
。。。
清風扶過,額前的劉海被吹起了微立的呆毛。
納蘭山回到住處,自己生了爐灶火,熬了點清粥,也算是早飯了。
一個人落得好生清閑。
打開電腦,打會兒遊戲,不一會兒,丫鬟金未敲門就跑了進來。
“公子,公子,大姐請你過去。”
金總是這樣,仗著自己不是姐就可以隨隨便便,一進來就拉住了納蘭山的袖子。
“金咋了,大姐有事?”納蘭山回問道。
“二姐和五姐鬧別扭了,姐讓你過去呢。”
“讓我調解調解?我哪有這個本事。”
“不是,是讓你帶著黑貓,哄哄五姐,五姐哭個沒完,誰勸也不聽啊。”
“額。”納蘭山心想:原來醉翁之意不在人啊。
很快,兩人一貓趕到了姐們日常讀書學習的書堂,很寬闊的一間屋子,桌子凳子擺了三排,四周都是書架,書籍琳琅滿目,正前麵是一張孔聖人畫像,與道觀的氣氛格格不入,卻是讀書學習最好的信仰。
耳畔沒有朗朗讀書聲,空氣中也自然沒有書香孩子氣,隻有一個抹著眼淚忍著不哭出聲音的委屈女孩,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一看就是個脾氣很寧的孩兒,委屈的時候誰的話都不聽,盲目的認為周圍都是惡意,心腦補著自己如何如何的受欺負,同時還自虐的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四姐有心上去安慰,隻是怕五妹又打又鬧,所以一直徘徊在周圍,不敢靠近。
其實這種時候,越是親人的話她可能越是聽不進去,反倒是陌生人的一點善意也許更能讓她感到溫暖。
就像母親無償給你做了十幾年的好吃的有可能還比不上好心店長免費給你一碗陽春麵更溫暖。
現實往往就是這樣殘酷。
納蘭山啥也沒,就這樣徑直的走向那個孤獨哭泣的女孩,然後把她輕輕抱了起來。
姑娘沒有反抗。
落在四周的四位姐眼,這是很不可思議的。
納蘭山輕聲道:妹妹別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言外之意:妞,給哥笑一個。
五姐納蘭冥雀使勁抹了抹眼淚,聲音甜美中帶著堅毅和委屈,脆生生的道:“謝謝你,哥哥,雀兒不哭了。”
看來也是哭累了,想找個台階下了。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納蘭山在她心中真的很不一樣。
山上的這些姐在納蘭山眼就像是美麗又神秘的仙子一般,其實同樣,他這個突然出現又處處怪異的納蘭山對這些姐而言,也是神仙哥哥一樣的。
沒過多久,納蘭山聽著五姐的訴苦,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故事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五姐玩了泥巴沒洗手就摸了二姐的新畫,於是那幅竹子就基本毀了,二姐負責教五姐讀書認字,全程沒給一個好臉色,可能言辭還略帶些情緒,可能大概還公報私仇著,於是五姐就果斷和她二姐翻臉了,然後被她二姐狠狠打了一頓。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動手之前一定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和對方的脾氣。
似二姐這等清冷性子的清冷女子大概最煩的也最不擅長的就是和孩子打交道了。
虎狼教育要不得,女孩兒要像公主一樣養,今年心理年齡三十四歲的納蘭山做夢都想要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一個黏人的妖精,一個暖心的棉襖。
男人都是這樣,生兒子是麵子,其實真正喜歡的還是女兒,喜歡兒子是群體價值觀,喜歡女兒是源自身體本性的個人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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