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澄同緋裳二人來探望飲墨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紫氣東來大殿前頭的院子有個石桌子,天界最受人愛戴的飲墨帝君正穿著一身染了血的衣裳,端著一碗粥站在那。而眾人口中最為端莊最為文靜的華妝王姬正坐在凳子上頭,一幅捉住飲墨帝君小辮子的模樣。
偏生飲墨帝君還附小做低,舀起一勺粥就哄她道:“好妹妹,哥哥錯了,你原諒哥哥這一回。不是總叫嚷著要喝荷葉粥,如今給你做了這個,怎不吃?”
瀝澄一早知道飲墨帝君待華妝好,卻沒想到會好得這樣,好得連儀態都不想顧及一分。想到二人這千萬年來相依為命這一樁事,瀝澄覺得自己頭上的青筋隱隱約約想要跳起來。
“帝君好雅興,”瀝澄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接過他手的碗,“隻是這樣的瑣事怎能讓帝君你來?”
手中的碗被拿去,對飲墨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如今緋裳又在這,他自然沒有旁的心思再去哄那位“矯情”的義妹,含著笑退到一邊,同緋裳“互訴衷腸”去了。
華妝卻是仰起頭,挑釁一般對著瀝澄道:“飲墨哥哥不成,難不成要你來?”
“怎不可以?王姬先前不是說,是我的姐姐。那瀝澄身為弟弟,便是伺候姐姐一回,有什大不了的?”瀝澄倒是不慌不忙地用某人先前的話來堵她,說著,甚至還微微彎下腰,舀起一勺粥便伸到她嘴邊。“再不喝,這粥可就涼了。”
若是換了平時,這勺子粥遞到唇邊,便是不為這粥,為著這喂粥的人,華妝也要好好麵紅耳赤一番。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如今正是怒氣上湧的時候,自然沒有好聲氣。伸手奪過那勺粥,便往自己口中塞。
“怎敢勞太子的手,我也沒有斷手斷腳,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自己來。”
一麵說,一麵就著瀝澄的手,將那碗粥喝了個一幹二淨。
那荷葉剛折下來,正是最新鮮的時候。又是飲墨細細用仙氣煨出來的,自然不是一般東西能夠比。卻也是飲墨的廚藝好,一碗粥下去,華妝的怒氣已然消了大半。
招來仙婢將粥碗端下去,瀝澄坐到她身側的椅子上,無奈地問:“這又是為著什,同帝君鬧什別扭。”
“同帝君鬧別扭?”華妝聞言,斜睨了飲墨一眼。飲墨渾然不知,正同緋裳站在河邊,不知在說些什。隻是麵上帶著微笑,看上去十分開心的模樣。“我怎有這個膽子。”
你的膽子大得都可以包天了,瀝澄默默在心底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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