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這下可不高興了，她拍著桌子跟我喊， 讓我給錢，一個勁的自己是有病。

    跟我喊完了，她還盯著蔣昊，“你一個做大生意的有錢人，話要算數吧？那時候可是你的，你我要多少錢給多少！”

    我攔住了蔣昊的話，盯著她，“那是給你看病的錢，不過現在我覺得除了腦子，你都沒什病，也用不著我們給錢了。”

    姑姑不願意走，非要拿到錢，我不知道蔣昊還能不能忍下去，但我真的受夠了，我直接按鈴喊了保安，她不走可以，我可以想辦法把人趕走。

    保安來了，拉著她要走，姑姑這下可著急了，推推搡搡，保安可不理會她，拖著往外走，剛把人從門口拖出去，保安突然不走了，“哎，哎這人是怎回事？”

    姑姑剛才還在這耀武揚威著呢，這會兒突然不動了，身子軟的跟麵條一樣，癱軟了下去，暗色的鼻血流了出來，滴滴答答的。

    保安一臉的惶恐，一個勁的解釋著他們沒幹什，真的是人自己倒的。

    “蔣總，這可怎辦啊？”

    蔣昊盯著她看了看，眉頭突然緊了一下， “送醫院吧。”

    她臉色確實不好看，那種蠟黃不像是裝出來的。

    送到了醫院，掛了急診，本來以為頂多是火這樣的事，沒想到檢查的時間，遠我們想的要慢。

    結果一出來，我更懵了。

    這件事她沒騙我們，她身體真的長了個瘤子，在腦袋。

    “這個不是早應該發現了嗎？她家人應該早發現不對勁了才對。”

    估計是我們的樣子，差地別，所以醫院隻是把我們當成了好心人，半點都沒有聯想到我們有什關係。

    “她自己，還有家人也太粗心了，這個要是早發現了，還好一點，現在才發現，有點麻煩了。”

    醫生了什，讓我有點雲霧，隻覺得這個世界真是不可思議，太戲劇化了。

    直到剛才我都還以為，自己病了隻是她跟我們要錢的一個借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聽醫生，她應該是拖了很久。

    “現在最好是住院。”醫生，“她這個年齡其實還不算大，完全可以考慮動手術。”

    我有點不知道怎接話，理論，這個時候我應該點什。

    但是我真不知道有什可的，我想了想，這個時候好像都應該問一下，手術成功率的問題吧。

    於是我問道，“那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左右。”

    老半，我都有點回不過神，總覺得這是假的。

    但是想想，又覺得挺現實的。

    姑姑一輩子都沒從山走出來，對她來，那個破山村，是她的一切。

    她不懂賺錢， 更不懂外麵的世界。以前我曾經想過，姑父明明是個畜生一樣的男人，為什沒了他，姑姑不用挨打，還覺得都塌了。

    後來我想明白了，那是因為姑姑她什做不了。她恐懼沒有人支配她的生活，哪怕姑父是個畜生不如的男人，她也得依靠著他生活。

    估計是我太長時間都沒有反應，蔣昊看看我的臉，“辦理住院吧。”

    醫院不會問那詳細，估計隻會把我們當成什好心人。

    “你別難過。”

    蔣昊跟我出這句話，我竟然笑了起來，我我不難過。

    “沒開玩笑。”我，“我真的不難過，是有點感慨。”

    這些年，姑姑在村的日子不好過，這一點是肯定的。

    也許她早已經知道自己病了，但她能做的估計也隻有在她那個破舊的院子蹲著，等，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

    從很早以前，她把自己給活成了一句行屍走肉。

    想一想，一個女人，這孤苦無依的，好像是有點可憐，但算是所有人都同情她，我也不會。

    在我看起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報應。

    她再怎可憐，也輪不到我來同情。

    很早以前，我感激過她，雖然她沒有把我跟姐姐當人養，也算是收養了我們。至少給了我們兩個孩子一條活路。

    然而這點感激，早在很早以前，被消磨的一幹二淨了。

    我甚至都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阻攔蔣昊讓她住院的決定。

    她的男人，毀了我姐姐的一輩子，她又差點毀了我一輩子。有些事，不是忘能忘。

    這一想，我好像是應該直接扔了她不管，可為什，我心又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蔣昊一直緊抓著我的手，如果沒有他在，我可能現在手心一點溫度都沒有了。

    “我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蔣昊開口，出這句的時候，我有點不太明白是什意思，茫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