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蹬聚雲欲做土夫子盜不成再訪丹竹子

    李思就這樣在太華山待了三個月，等到何康上山祭拜師父這天，便也添了些香油紙火錢，跟著何康帶著何玉兒胡白一同上山，一行人日出前便動了身。雲峰山高八百五十丈，山勢較緩，四人沿著山道慢慢而行，等到日出，幾人已經行至半山，隨著日出自山腳下升起乳白色的霧氣來，將山中鬆柏淹沒其中，這霧氣繞著山體緩緩的旋轉著向上聚攏，在聚雲峰四周行程環狀的雲團，想必是山中大陣所致，料想此峰名字定是由此而來。

    一行人一邊欣賞山景，一邊踏著青苔斑駁的石階緩緩而行。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座牌樓便出現在眾人眼前，整個牌樓是由一種白色石頭雕刻而成的，樓牌上刻有龍遊團雲，鶴銜靈草等圖案，兩根白色的石柱雕成竹子形狀，牌樓正中上書‘聚雲峰’三個翠色大字，左右各有一塊黑色木牌，滿是斑駁，一刻‘聚雲引來龍行雨’一刻‘缺竹識得人德馨’。兩塊牌子分左右，掛在白色的寫滿了歲月痕跡的石柱上，牌樓後立著一座半人高的石碑，上書‘止客’兩字，石碑頂端還嵌著塊墨綠色的石頭，而石碑後邊就再也沒有路了，隻是一片荒林。何康到了牌樓下便不再向前走了，拿出一片竹葉，法力一激，那竹葉便倏的飄起，落在石碑上那墨綠色的石頭上，隻見那墨綠色的石頭微微一亮，那竹葉便化作一道火光不見了，何康見狀便向那石碑拱手道：“在下何康，乃是太華門酒竹道人所收的外家弟子，前來祭拜恩師，望仙門恩準。”何康說完便垂手以待，片刻之後那石碑便有了動靜，隻見那墨綠色的石頭一閃，眼前的景色一變，有點當初李思初入奎木陣的感覺，再看時，前方出現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彎彎曲曲，兩旁遍植翠竹，一時也看不出小徑通往何處，何康倒是並不驚訝，熟門熟路的沿著小路走去。李思左右看了看也跟著何康走了進去，一路上細細端詳兩邊的竹子，這些竹子普普通通除了顏色有點怪異之外，並無其他，應該隻是普通的竹子。

    順著小路七拐八繞，前方赫然出現一座竹屋，屋前盤膝而坐一名灰衣老者，左右兩名身穿青色服飾的太華門弟子，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上前一步道：“聚雲峰清淨所在，爾等非我太華門徒，人雜氣亂，不可久留，當速速祭拜了事，切不可在此盤桓。否則當私闖山門論。爾等去吧！”說完一轉身也不理會眾人，回到灰衣老者一旁，盤膝閉目而坐。何康拱拱手，帶著眾人往竹林深處去了。

    待到眾人身影消失，那灰衣老者緩緩張開雙眼，定定的看著李思等人的方向，沉吟不語。一旁年長些的弟子見老者如此舉動，頗有些驚異，便深施一禮道：“師祖，此一行四人可有不妥之處？”灰衣老者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還是看著那個方向，不時皺眉側首，似乎在感知體會些什東西。良久之後似是自語的喃喃道：“好精純的草木之氣啊。”隨即轉首對方才問話的青衣弟子吩咐道：“你在此等候這一行人回轉，帶來見我。”說完，便站起身來，慢慢悠悠的回了竹屋。

    李思跟在何康身後，左顧右盼，賊眉鼠眼的四處探看，這林中並無其他，隻有竹子，竹色青中帶紫，竹節分明勻稱，都不是傳說中的缺竹，於是便向何康問起這缺竹種在何處是何模樣。何康聞言道：“所謂缺竹，乃是竹中異象，並非異種天生，尋常竹林中萬畝竹林中也未必有一株。據師父說，這聚雲峰上遍植紫雲竹，以寒泉陣法相培，所出缺竹亦是萬中無一，及是珍貴。”聽的如此說，李思似乎明白了，原來缺竹是竹子的變種，太華門在這聚雲峰上遍植竹林，便是為了增加基數，以便更多的獲得缺竹。李思正如是想著，便聽見胡白道：“哎呀，快看，那是何物，怎生的如此形狀，端的怪異。”李思聞聲望去，隻見竹林中立著一根矮小的竹子，這小竹子隻有一節，整根竹子綠中帶黑，似乎泛著金屬光澤，竹子上方似有一些白霧凝聚不散，最為怪異的是，此時正直九月，雖已入秋，但天氣已然炎熱，那竹葉上卻是有掛著一層冰粒，竹枝上拴了根紅繩子，上邊掛著個小牌子。圍繞這棵竹子方圓十米以內並無其他植物，形成一個圓形的空地，緊挨著空地周圍的竹子皆是矮小瘦弱，葉枯枝黃，不似其他的紫雲竹那樣生機盎然。

    “那便是缺竹，看起來已經有二百餘年的火候了，那上邊拴著牌子，想必是有人已經定下這根竹子了，唉，可惜老夫入不得這太華門。”何康看見那根怪異的竹子便一笑解釋道，不由得順帶發幾句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