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除卻巫山不是雲（2）

    我的思維才跑了一半，如煙就從外頭撞了進來。她都沒仔細看這病房的情況就說：“江塵對不起，我來晚了……”

    “呃？出什事了？”她看我站在病房的角落，就順著我的目光往安澈的床的方向看了過去。

    大約是我們這些女人的動靜太大，安澈剛好在此時醒了過來。

    “程安澈……”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從方才起就一直握著安澈左手的安寧。我原先還在好奇，安澈的前女友是怎稱呼他的，沒想到竟然是連名帶姓地叫，聽著都覺得別扭。

    “你……”安澈的樣子看著還不怎清醒，他躺在那，眯著眼看了看守在他床側的人，然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的動作太大，這一下就動到了傷口，隻聽他悶哼了一聲，又滿臉痛苦地摔回到了床上。

    看到安澈痛苦的表情，屋子除了不能動彈的盛夏之外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湧到了他的身邊。

    我也不例外。

    我站在床尾，發現安澈的額頭因為疼痛的緣故開始冒出細小的汗珠。如煙見狀，想擠到安澈的床頭去按急救呼叫裝置。

    我及時阻止了她：“沒關係的，讓他緩一緩就好了。”

    “真的？”如煙轉過臉來看我。

    我點頭，示意她把注意力放在安澈身上。果然，他深呼吸了幾下之後，神色就慢慢平和了下來。

    安寧看他緩過氣了，就替他搖起了病床的床頭，讓安澈可以靠著說話。

    “程安澈，你怎，弄成這個樣子了？”她拿了張紙巾，細細地幫安澈擦去了他額頭上的汗珠，“為什受了這重的傷也不告訴我……”

    “‘不管遇到什困難，都可以找對方幫助’，我們不是這約定了的嗎？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我沒有……”安澈的聲音有些低啞，“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安寧把濕透的紙巾放在一邊，單膝跪在安澈床上，然後身體前屈，輕輕抱住了安澈的身體，又把自己的額頭抵在安澈的額頭上，“除了這三個字，你還會說什？”

    “……”

    “傻子，呆子，叫你死要麵子，叫你忍……”

    “……”安澈垂著眼，任憑安寧抱著，卻不再說一句話。

    安澈和安寧這對前情侶的擁抱持續了很久，久到我都不願意再注目下去。於是我就頗有自知之明的又閃到了房間的角落去了。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現場的情況不容我另作他想，我根本不願意相信風姿卓絕，清雅淡然到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程安澈的前女友，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至少看上去很普通的姑娘。

    雖然知道這姑娘的成績好得在高手如雲的安澈的母校還能拔得頭籌，但我總之還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外貌主義者，所以其實我並不能夠從心底接受這個姿色平平的女生。

    雖然這說並不是很厚道，但是如果讓我在如煙和安寧之間選擇，我毫無疑問地會選擇如煙。

    即使沒有如煙，我也一定會選擇肖莫……

    不過，就現在的情形來看，安澈應該是真心喜歡著安寧的。

    雖然也許安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他總習慣於在日常的生活中保持著一種鎮定、自持的姿態，以便讓自己看上去是那的完美無缺。

    也許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很好的偽裝，又也許，他隻是不想讓那些關心著他、依賴著他的人為他而擔心。所以他總是努力地維持著風度，總是竭盡全力地在心情欠佳時，還拚命擺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可是此刻，在安寧麵前，他卻幾乎完全卸掉了昔日的偽裝，隻是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安安靜靜地靠在那個能給他力量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