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被帶進紅霜殿的耳殿內，老嫗讓兩個女娥弄來一盆冷水，隨即動手浸了布帕放在小丫的臉上消腫，又讓小丫在榻上躺下，解開她的衣物給肚子上的傷抹些藥。

    黎瑞那幾腳踢的不輕，小丫肚子上的傷最為嚴重，老嫗輕輕觸碰她都疼得齜牙咧嘴。

    “姑娘，你這性子太強了些，方才你不該跟三殿下頂嘴。”老嫗歎了口氣道。

    “是呀，姑娘，你……”這時一個女娥也道，目光意有所指瞧了小丫一眼，幾分嘲諷的語氣繼續道，“你那樣的身份，三殿下娶你本就窩囊，你還那說話，不是成心找打嗎？”

    小丫正疼著，聽她這說話，一個大白眼丟過去，道：

    “說的好像我多對不起他似的，你要明白可不是我要嫁給他的。我才憋屈呢！”

    “你真是……”女娥激動，又咬牙忍住了，如蚊子一般嘀咕了聲，“真是不知廉恥。”

    小丫睨向她，冷不丁道：

    “我聽見啦！”

    她的耳力極好。

    女娥驚慌了一下，可轉念一想三殿下也不待見她，於是恢複鎮定沒有致歉，而是鄙夷地看了小丫一眼傲慢仰著頭。

    “我告訴你，要說不知廉恥，你不應該說我，要知道我和離本來就是一對，是你們的三殿下拆散了我們，你們三殿下才是不知廉恥。”小丫不疾不徐道。

    “你敢說三殿下不知廉恥！”女娥怒道。

    “說都說了，有什不敢的。”小丫懶洋洋道，

    “可惜了，剛才三殿下真應該打死你。”女娥憤憤不平道。

    老嫗塗好了藥，將小丫的衣帶綁好，轉頭看了女娥一眼，輕聲道：

    “做奴婢的，要懂得分寸，無論如何，瀟姑娘都是聖女許給三殿下的王妃。”

    女娥恨恨咬牙，扭過頭不說話了。

    小丫也懶得理她，從榻上站起來，朝老嫗道：

    “老婆婆，你帶我在這紅霜殿看看。”

    “姑娘，你的傷……還是躺會吧。”老嫗猶豫。

    “沒事，我的身體棒，用不了多久就會好了。”小丫道，經過之前身體複原的速度，她相信自己的傷很快就會好了的。

    “那你隨我來吧。”老嫗聞此也就不多勸阻。

    她跟老嫗往門外走，兩個女娥也跟了出來。

    院子，黎瑞竟然還在，他靜靜坐在楓樹底下，見小丫出來朝小丫瞧了一眼。

    小丫沒理他，轉身朝一旁的主殿走去，見兩個女娥仍然跟著又道：

    “你們三殿下孤零零的在那，我看著好像挺孤單，你們去陪著他吧，不用跟進來了。”

    她想打發她們走，一會好跟老嫗問問離小時候的事。

    兩個女娥聽她的話，都朝院子的黎瑞看去，一時也不知如何抉擇。

    黎瑞也聽見了她的話，覺得有幾分好笑，他哪孤單了？

    “你哪隻眼睛瞧著我孤單了。”他道，朝小丫他們走來。

    她不想讓人跟，他偏偏就要跟著。

    小丫見此，有幾分煩，但沒表露出來，麵無表情和老嫗走進一旁的主殿。

    相對於外麵的雜草叢生，這紅霜殿麵到還是幹淨，想必老嫗還是時常打掃這殿內的。

    小丫注意，那條錚亮的鐵鏈到殿門還不是不盡頭，一直延伸到殿的層拴在一根石柱底下，她往層走小心誇過鐵鏈。

    “這鐵鏈為何不收起來？”小丫道，既然鎖的人已不在，還留著鐵鏈作甚。

    “當年離姬逃走時，是用宮牆外的石獅砸碎了腿骨才順利逃出去的，如今鐵鏈的另一頭還壓在石獅之下，我一個普通的凡人是抬不動那石獅的。”老嫗說道。

    小丫聽著心驚，把自己的腿骨砸碎，那得多疼？

    她想問老嫗當年發生了什事，黎瑞卻已經先一步開口道：

    “你個奴婦，聽你的語氣，似乎挺同情那個女人。”

    “老奴不敢。”老嫗誠惶誠恐。

    “那女人不安分，迷惑父皇就算了，還偷人生下離那個雜種。她的那些遭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黎瑞冷聲道。

    小丫見他發怒，生怕累及老嫗，即不再開口問。

    她小心翼翼看殿東西，擺設類的物件極為少，除了必要用的居物類其他多餘都沒有，木具都刷著黑漆，顯得整個殿堂有些暗沉。

    小丫目光落在一側的書架上，上麵成排成排的書籍，想來離姬是一個喜歡看書的人，她拿一本下來翻看，書頁都已經發黃，上麵的文字是軒轅古字，小丫不認得隻好放回去。

    “這些都是什書？”小丫隨口問老嫗一句。

    “都是兵書之類的。”老嫗答道。

    小丫微詫異，一個女子卻看兵書，想來是一個了不得的女子。

    她目光瞥見一旁的案台，案上的筆墨都已經枯竭，旁邊整齊放著幾本書，上麵的字小丫倒是認得，看書名也是講兵法之類，她把其中一本拿起來，翻開來看麵的字跡歪斜，看得出寫字的人手法尚未成熟。

    小丫一笑，這很像她小時候練字的樣子，問老嫗道：

    “這是離小時候寫的嗎？”

    “是，離姬讓他抄的，他寫這本時才四歲多。”老嫗也露出一笑，又道，“還有另外幾本，是他長大一些後寫的。”

    她神情露出一抹溫柔。

    黎瑞也拿出一本來看，哼了一聲道：

    “這字寫的真爛。”

    他隻看了一眼，就嫌棄的扔了，“嗤啦”一聲書本摔在了角落。

    小丫怒目而視，走過去把那本書撿起來，翻開來看字跡工整蒼勁，顯然這時候的離已經熟練寫字了。

    “你非惹我不痛快？”黎瑞見小丫撿起書本，臉上又抑製不住顯現出怒氣。

    小丫轉頭看向黎瑞，也不想惹他生氣，將書放到案台上不再看了，不過有一本她卻一直拿在手，直接往屏風後麵走，借著屏風的遮擋，快速把那本書塞進了懷。

    她剛藏好書，黎瑞他們也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