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小說 第143章等待最初開啟心門的那一片鑰匙

    立在新壘砌的墳堆前，當他無論怎樣呼喊都無法聽到她的回應。他知道，他這片曾經離開多年的鑰匙雖然回來了，卻永遠也打不開那扇她為他留著的心門……

    ——題記

    知道他在外麵有了女人，她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聲嘶力竭地與他爭吵或兩敗俱傷地鬧得滿城皆知。她隻是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靜靜地翻檢一路走過來的點點滴滴，臉上是清淚縱橫，喉嚨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不斷地在房間外麵捶門，一遍一遍地對她說對不起，她始終沒有回應。第二天，她平靜地將離婚協議書擺在他麵前：我們離婚吧！這是她走出房間後說的第一句話，也是他們離婚手續辦好之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麵對愛情的失貞，語言於她，成為了無可選擇後的逃避和累贅。

    離婚時她沒有提出任何要求，隻是一再強調幼小的兒子隨她一起生活，她向他保證她會將兒子好好帶大。她甚至放棄了一切夫妻共同財產，淨身出戶的她帶著兒子離開了那個她曾經生活了將近十年記錄了他們婚姻痕跡的家。

    通過向親友借資以及銀行按揭，她買了一套她一眼就看中的房子。這套房子有著敞開的陽台，她準備在陽台上種很多花，她自童年就喜歡侍弄花草。結婚後她之所以沒花心思弄，是因為那套隻有60平米的兩居室根本沒有地方擺放花盆，她向往這種寬大的房子已經有十多年了。

    她買來幾本有關裝修的書，自己設計著新居的裝修風格和每一個地方的細節，甚至所有裝修材料的選購都是她跑遍全市建材市場精挑細選買回來的，家的每一個角落都灑下了她的汗水和心血。

    房子裝修好了，她給了他一片新居的鑰匙，告訴他，雖然他們離婚了，但是新家有一個房間永遠是他的，她會一直為他留著這個位置，不管他來還是不來。

    他接過那片澄亮的鑰匙，回家之後隨手放在茶幾上。他想他是不會踏進那扇新門的，因為年輕時尚的女友正闖開懷抱等著他撲進去。

    他辦好了停薪留職手續，在離婚半年之後踏上了與南方女友廝守的征途。那套他們共居了十年的房子被他低價處理了，一切他們省吃儉用才慢慢添置的家具和電器都贈送給了買家。臨行前買家急急地打電話給他，問他是不是丟下了什東西，並趕緊把那片他棄置在茶幾上的鑰匙送過來。

    他有點猶豫地接在手，本能地想對那人說算了不要了，可是這句話終究梗在喉嚨，想了想他還是將那片鑰匙放進攜帶的旅行包的夾層。

    與女友相處的日子，就像他與當年的她相戀時的最初時光：快樂幸福。消褪的激情似重新鼓漲的風帆乘風破浪地所向披靡，更似沉寂的死火山突然迸發出熾熱的岩漿。他的日子在女友的熱情奔放下掀開了嶄新的一頁，而那個他帶來的旅行包和旅行包的鑰匙被他塞到了閣樓的儲藏室。

    新的日子新的人，他漸漸淡忘了以前的生活和離婚時對她的愧疚以及那種未能白頭的稍許遺憾。結婚時他曾許諾他永遠不會離開她，因為她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也是他愛的最後一個女人，他說他會愛她到他生命的盡頭。

    隻是夜深人靜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寫作時，右手還會習慣性地伸向桌角。那個角落以前常年擺放著兩樣東西：一杯熱牛奶和一杯涼開水。他喜歡喝涼開水，哪怕是冬天。她便每天將燒開的滾水放在冷水壺用自來水煨涼，而熱牛奶是她為他熬夜準備的，他的胃不好，她從書上看到說堅持喝熱牛奶對胃病有輔助治療作用。

    無數次伸手無果後，他終於知道：他錯過的不僅是被他似若一潭死水般平淡無奇的婚姻，更是她似水的柔情和如牛奶般濃醇的深情。其實，這兩樣普通平常的東西於他的生活早就不可否缺，腸胃功能不好的他根本不可能適應女友時尚的咖啡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