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你是我的天使 第152章哭泣的聲音

    那天，我正在廚房洗菜，聽到了你從樓下傳來的哭聲。我沒有像往常那樣從窗戶探身出去呼喚你“寶貝”，隻是打開門在家靜靜地等你。知道你一定是在學校受了什委屈或者又被同學打了，雖然我的內心在聽到你的哭聲時已經開始絞痛，在沒有弄清緣由之前我卻不敢隨意流露我的情愫，隻怕偏溺會助長你的驕焰。

    你一邊哭著一邊大聲喊媽媽，我裝作沒有聽見繼續在門口等。直至看到你掛滿淚痕的小臉蛋從五樓浮上來，小小的身子劇烈地抽搐著。看著你紅紅的眼睛，我的淚水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洶湧肆流。“怎啦？”我佯裝平靜地問你。“顏宏宇又打我了！”你非常氣憤卻又近乎壓抑地告訴我。

    顏宏宇是隔壁單元的男孩，比你大一歲，身子比你高半個頭，他是你經常掛在嘴邊嚷著幾乎天天打你的同班同學。起初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男孩子打架是常事，打過之後你們又會玩在一起。可是說多了，你甚至一提起他就有害怕去上學的驚懼。在你眼，他是強大而不可戰勝的，瘦小的你經常處於劣勢卻又不甘每日被他的欺淩。

    “媽媽，今天顏宏宇又打我了。”每次你在我麵前抱怨我總是不動聲色地回答你：“同學之間要團結，他打你你讓著他或者告訴老師，不就沒事了？”其實我是希望你能自己解決同學相處之間的問題，不要一遇到困難就指望父母的幫助。“可是他老是打我，打得我好疼噢！”你不滿地告訴我。但是不滿歸不滿，再怎樣你都沒有到因為他打你而哭泣的地步，說過之後你就把注意力放到動畫片或零食上。所以我也就沒有多在意，更沒意識到他的強大對你產生的壓抑感。

    今天你第一次哭著回來了，可見你確實受了很大的委屈，平常的你可是滿麵帶笑並且一進門就大呼小叫的。我摟住你還在顫栗的身子，“他是怎打你的？”俯下身子我凝視著你的眼睛問。從小到大，從你的眼睛我看不到任何撒謊的痕跡。“他把我抱起來，將我的腦袋放在牆壁上撞。”你的話還未落音，我已經在心憤怒地責問你了：“你不曉得用腳踢他、用拳頭打他、或者用牙齒咬他抱住你的胳膊？”可是這樣的話也僅隻能在心念叨而已。看著你腦袋上被撞紅的痕跡，我終於意識到不能再這樣放任不管了。我丟下廚房未洗完的菜，帶著你向他家走去。一路上你磨蹭著身子，還沒有從被打的陰影中走出來。

    到得顏宏宇家，他用非常敵視的眼神看著我，強壯的胳膊映襯出你手臂的瘦弱，而怨恨的目光更顯出你的善良單純。這樣一個對手，又豈是你能抵擋並能抗拒的？我終於讀懂了你小小心靈長期壓抑的害怕。問過情形知道確實是顏宏宇主動打你的時候，我強壓住心底的憤怒以大人的口氣警告他不準再打你，否則我會像他對待你一樣的將他的頭放在牆上撞。

    知道采取這樣的方式解決你們之間的糾結其實於你的成長會有不利，因為在你的人生旅途中還會遭遇更多的風風雨雨，而作母親的我不可能在你每次無力獨自麵對的時候替你掃除一切前行的障礙。可是看到你臉上終於浮現的欣慰，而一掃剛才畏縮的表情，我更知道，也許我的出麵多少會增加你對大人的依賴感，但是在你苦於安全感缺失的時候，大人的幫助會讓你的生活更加充滿陽光和自信。至少，在回家的路上，你已經開始活蹦亂跳並且笑逐顏開了，你把小手放心地放在我的手心。雖然臉上的淚痕還在，眼睛卻再也讀不出那種害怕和壓抑。而當天中午你竟然出乎意料地飛快地吃完飯，吃過之後主動把碗筷收拾到洗菜池，抹過桌子後你歡跳著跑到房間看你那百讀不厭的《三國演義》，小臉蛋上滿滿洋溢的是輕鬆的笑容。看著你拐進門洞的背影，我終於是禁不住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