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你是我的天使 第153章背影

    早上我還在洗刷的時候，你已經收拾停當準備去上學了。你打開防盜門扯開嗓子叫媽媽，我含糊不清地答應你，你繼續拉開喉嚨高呼：“媽媽，拜拜！”透過水流聲我同樣大聲地回應你，兩個人隔著長長的走廊展開了分貝比賽。末了，你像往常那樣強調一句：“媽媽，你等會要在窗台旁看我呀！”直到我答應你才砰地把防盜門關上。

    我在你走後迅速地刷完牙，迅速地跑到陽台。當我剛剛從陽台的窗戶探出我的頭，你的身影恰好從樓洞走出來。你仰首望著我，朝我揮舞著你的小胳膊。我把手臂伸到窗外，和著你揮舞的頻率向你揮手，一邊叮囑你快點去吃早餐，你一邊答應一邊往前後退。每次走這段路，你總會選擇後退的方式，因為這樣你便可以一直看著我，直到轉角。當你終於轉過身子走到我的視線無法抵達的轉角，我的手依然還在揮舞。調皮的你卻倏地從轉角蹦出來，回頭看我是否還在窗台旁，然後又倏地蹦進去。我一下子被你逗樂了，拚命伸長身子期待你再次蹦出來，你卻頭也不回地朝學校走去了，我在你快要穿過馬路時看到了你的背影。

    這樣的情景便是每天早上都要上演一次，每每當你在樓下一路呼喊媽媽拜拜，而我在樓上叮囑你早餐一定要吃飽，左鄰右舍都會看活寶似的看著我倆。在別人的注視中我總是有點羞捏，你卻愈發表現得泛濫。你對我說，“媽媽，每次看到你看著我去上學，我真的很開心呢。”就因為你的這句話，早上無論我有多忙碌，我都會在你走出家門後迅速停下手的事情，趕在你走出樓洞前早早地守候在窗台旁。而無論你的哪一次走出家門，我便都形成了習慣，習慣在窗台旁看著你的背影慢慢走出我的視線。

    有時候，總覺得你我的感情太過於細膩，尤其是我與你爸爸分開過後，你對我的感情益發細膩起來。你常常憂心忡忡地對我說：“媽媽，每次周末我去爸爸那，你一個人在家是不是很孤獨？如果我去長沙上初中，那樣你不是每天都生活在孤獨中了？”我笑笑地反問你：“爸爸現在也是一個人，你怎就不擔心他孤獨呢？”“爸爸有奶奶呀！要不，等我上初中了你就與外公外婆住到一起？”麵對你的建議，我的臉上依然堆著笑，而心內早已是淚水泛濫。知道你一直在擔心我的情緒，我便在與你相處時，努力扮演著快樂媽媽的角色，即便有時候難免心不痛快，也總在極力掩飾。我害怕你在注視我的時候，突然問我：“媽媽，你為什不高興？”你說我是一個把表情都寫在臉上的媽媽，你可以輕易地從我的表情中看出我的喜怒哀樂。我詫異你的領悟能力，卻也終於明白，想必在我與你爸爸未曾分開的時候，你早已學會從我們的表情中看出我與他是否過得快樂吧？不然總會主動提出讓我們分開？

    直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你們兩個男人之間交談的內容，隻記得你在跟我吃飯的時候用非常慎重的口氣告訴我，“媽媽，你如果過得很不快樂，我一樣不會快樂。如果離婚會讓你快樂的話，那，爸爸那邊我來說吧。”我不知道你是選擇在什時候與你爸爸提到這個話題的，當你爸爸終於肯坐下來與我商量我與他之間的事情，我知道你們兩個男人已經達成一致意見了。“我們分開吧！這是諭的意思，也是我們一直以來的願望。”那一那，我立刻淚流滿麵。一直以為，維持一個完整的家才是對你最好的愛，為了這份愛，我與你爸爸始終為著家的完整在努力，盡管我們都努力得精疲力盡和苦不堪言。是什時候你就看出我與你爸爸的苦累並且願意由你來成全雙方解脫的願望？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的你小小心靈一定也禁受了種種折磨和想盡了各種改善父母關係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