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劫後別敘

    “果真是你，阿雪？果真是你，阿雪！”我一下子把女子擁入懷，喜極而泣，虎淚奪眶。

    “一心！”阿雪歡喜地叫喚道，晶瑩如皎月的雙眸清秀瑩亮。

    “真的是你，一心？”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嗯！”懷的她鄭重地點著頭。

    布衣荊釵的阿雪淚眼有了笑花，梨花帶雨，別有一種情韻。

    我看著她，又是歡喜又是心疼，忽地一下抱她立起身來，滿心歡喜，帶著她一連幾個旋轉，阿雪一個身子頓時淩空飄起，如禦風而行，漸漸開心起來，格格嬌笑。

    她閉上眼，靜靜地感受這一刻的寧靜與喜悅，秀目閉得緊緊的，生怕是在做夢。如果這是夢，我想，她希望自己這一生一世都不要再醒來吧。

    飄著飄著，速度終於還是慢了下來，夢真的要破了？

    “阿雪，可以睜開你的眼睛了。”是那個久違了的聲音！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就看見近在眼前的我，那個她曾經在自己心、夢呼喚了無數遍的一心，他雖然長大了，可她依然覺得他很熟悉，尤其是那雙真誠的眼——十年前就早已俘獲了自己一顆心的那雙眼！

    若不是剛才自己一直沉浸地悲傷中，她相信自己一定早就認出了來！

    一個紮辮子的紅衣小女孩歡快地從遠處跑了過來，我背著手在後頭接住了一物，忽地遞到她眼前，柔聲道：“阿雪，喜歡嗎？”

    “嗯！”她抿嘴一笑。

    她的手握著帶露的紅花兒，含苞欲放，分外好看。

    周圍響起一片掌聲。

    村中老幼幾乎全都聚在大道上，一為感謝俠士救難之恩，二為小兩口別後十年終於團圓而歡喜。

    蒼穹之上，一輪滿月盈照大地，格外美妙溫柔。

    我拉了阿雪的手，與梁大叔引見，阿雪微欠下身，脆生生地喊道：“阿雪見過伯父！”

    梁大叔笑著道：“唉，阿雪，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應當叫‘大叔’才對啊。”

    阿雪臉蛋飛紅，低著頭連連稱是。

    梁大叔抬頭一笑，然後麵向村人，道：“鄉親們，夜深天寒了，早點回去吧。這些馬車我們自會處理，請大家安心！”

    眾人千恩萬謝，慢慢離去。

    我道：“阿雪，跟我們一起走吧。”

    阿雪臉色又喜又悲，欲言又止。我好言安慰，阿雪終於道：“我……我想去看看娘親……”

    我笑道：“那是好事兒啊，伯母也來了，她在哪兒？”

    沒預料到，阿雪的眼淚撲簌簌地卻又落了下來，哽咽道：“娘親在村北的墳地上……”

    “怎會這樣？”我聽了，身子一顫，十年前那個寬厚待己如子的伯母竟客死他鄉了？

    梁大叔這時說道：“湛若，你陪阿雪去趟村北吧，我先去處理了這些車馬，以免夜長夢多，咱們天明時在殺敵的那個地點會合。”說罷，騎了駿馬，趕著十幾輛車馬沿著大道行去。

    我吹了聲口哨，便有一匹全身鬃毛烏黑的駿馬一路小跑過來，嘴正把最後一根青草吞進肚。

    阿雪不意料忽然跑來匹馬，受了些驚嚇，我連忙攬她在懷，溫聲道：“阿雪別怕，這是咱們的馬，叫烏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