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傳奇卷軸

    “前朝記憶渡紅塵，傷人的不是刀刃，是你來世稱霸的魂……”

    我低聲地念了兩回這行串起的石碑上的話，初時還沒什感覺，慢慢地就心底有點微微地發涼。

    前朝……魂……？？！

    前朝魂？

    什魂不魂，前朝不前朝的，難不成是指……？

    我心隱約有了一種惶恐的感覺。

    這種感覺我並不是沒有過征兆，但現在再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很難以接受。

    我發了一會怔。

    有那一會子，我盯著眼下的石碑，然而，實際上眼卻根本沒有它。而我的腦子，則是思緒糾雜。我想要厘清，卻越厘越亂。

    索性，我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說，那就不理了，順其自然吧。

    要冷靜下來並不容易，我努力想控製雜亂思想的入侵，然而效果甚微。我歎息一聲，抬眼望著茫茫的四周，麻木地向前踱著步子，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機械地重複著，大約到了第九百九十步的時候，我的腦子這才真的“順其自然”地“厘”順了。

    心安靜了下來，當然，卻並非表示我身如行屍走肉。

    ——不管怎說，在我的眼，真正能讓我靜一靜的，是她，我所珍愛的木棉雪。

    在這段時間，木棉雪一直沒有現身，或者確切地說，在這片漫漫黃沙區域，我一直沒有見著我的阿雪。

    這其間有差別？

    其實，差別大得很。

    如果細加區分，會讓我心有股涼涼的味覺。

    所以，我心說，還是不管這個了吧，雪，我隻直接去尋你好了。

    想著雪，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股雪的味道——現實中雪的味道。

    難道我進入雪的世界了？抬眼四顧，還是昏黃昏黃的。但是，我卻是真的聞到了雪的氣息。

    這又是怎一回事？

    正在這時，我感覺到腳底下有些異樣。於是，我低頭去看，腳底下的石頭似乎不像是石頭，而是綿軟的沙子。我不由跳開。迅速地跳開。我至今沒忘記先前見到的金屬小器件淪陷在黃沙之下的情景，當時我若是再慢得一步，隻怕早已像它一樣深深被掩埋在了地底之下。

    不過，這一回情形有些不同。

    沙子並沒有下沉。

    但是，毫無疑問，我注意到剛剛所踩到的確實是沙子。並且，雖然視線並不是很清晰，無疑已能確認出，沙子的區域還不算小，另外，這些沙子有點像是粒粒抱成團的模樣，是凝結所致？

    當我站到一處如同小山丘似的大石頭上去，用力“高瞻遠矚”地看這些沙子時，我突然有了驚訝的發現。

    我匆忙地下了大石頭，跑過去，跑到原先感受到沙子異樣的地兒。然後我匆匆地用腳去掃那處沙子。

    隨著沙子被不斷掃蕩開，我的心也不斷地激動起來。

    ——我之前一直難以想象，在這片茫茫黃沙地帶，會藏著那多匪夷所思的秘密。

    就我現在所知，這處地帶如同是一個人在默默地向我講述著許多事，隻是這個人是真的“默默”的，需要我主動去發現。而眼下，我已經判斷出它正在向我述說的事。

    因為，隨著沙子被掃蕩開，它們所掩藏的字已經慢慢地顯現了，雖然有不少字跡很不夠清晰，得益於我以前的文學積累，我知道這是出自《中庸》的一段話——

    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沒有接觸過這段話的人也許有些難以懂得是什意思，好在當年我還是蠻刻苦用功的一個學子，而尤其又對古文、詩詞等比較感興趣，加上記性也不算差，這時見著這段話竟然有點兒像是遇到了老熟人一般，明白其間含義。

    這話即是說，有未學的東西，要學會，沒學會是絕不放棄的。有不懂的，必須問明白，問了還不曉得，也是不會舍棄的。有思考得不明白的道理，也需要思考清晰了才罷休。有未辨別之義，必須辨明，辨不明也絕不放下。未力行之事，同樣要切實奉行，行不切實也不放棄。他人學一次就懂了，我不妨學百次而後成。他人學十次則能，我不妨千次而後成。真能如此去修學，雖然愚笨也會變得聰明睿智，雖然柔弱也能自強自立。

    在心如此釋義完後，我心說，這話怎會出現在這兒呢？不會是在勉力我要多加思索，對未解決的問題不放棄吧？

    如此又浮起幾個念頭，終究還是沒有很確切地知道它的意圖。又或許，這片漫漫黃沙區域，本身就是個最大的未解謎題吧？

    沉吟到此，抬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視野變得清晰了不少，四周不再那充滿黃濁之氣。

    為著不遺漏黃沙區域給我的可能提示，我再一次登上了先前那處小沙丘似的大石頭上，縱目一望，就看到在相距剛才那處發現了文字的黃沙區域並不是很遠的地兒，竟然還有類似的一幅文字沙圖，因此，當下也不多作他想，徑自向著它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