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木易雕琢難成家 第87章舊事（1）

    三苗神印，乃兩條神蛇相互纏繞，合二為一之形。司徒羽他們所見到的，就是這個圖形；那兩件雕花鬆木盒上，也刻滿了這個圖形。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遠在千之外的泊悠山上，那瀧請塔的塔身——也就是眾多巨石之上，無一例外地刻著這個圖形。

    此神印的來源，毫無疑問就是女媧神石。相傳，在女媧神石的最中心部位，凝結著兩條神力強大的上古神蛇。那不是屍體，是兩條鮮活的生命的存在。苗疆的先祖在奪取女媧神石看到此景後，不禁感歎此物之神奇，便將之臨摹下來，敬其為“神蛇印”。此後苗疆越來越興旺，此印也流傳的越來越廣，最終被所有苗人接受。直到百年之後，苗疆一分為二，黑苗將之更名為“三苗神印”，而白苗卻仍然是用著祖先留下來的名字——神蛇印。

    至於黑苗族人為何要把神印原名中的“蛇”字去掉，無人知曉。

    “這說來，閣下是黑苗人吧？”步落風抬起頭來，餘光掃視著阿淵的衣袖。

    “師兄，你怎看出來的？”薑雪細細地看了看阿淵，她完全看不出來任何一個現象能證明麵前的這個人是黑苗族人。

    步落風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倘若是白苗族人聽到‘三苗神印’四個字，一定會大為憤慨，為黑苗叛變祖先所怒。而閣下聽到此四字，卻是驚中帶喜。如此一來，判別何難？”

    阿淵頗為感興趣地抬起頭來，麵向步落風所在的方形，似有些輕蔑地道：“看來你對我們苗疆，了解還庭審——我且問你，白苗世代信奉女媧，黑苗信奉什？”

    步落風想也不想就回答：“魔神蚩尤。”

    阿淵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轉而又皺眉疑道：“不錯，我確是黑苗人。不過這些事情，外人大都知之甚少。莫非，你也是來自三苗？”

    步落風搖頭：“非也。在下……”他頓了頓，微閉雙眼深吸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在下家在洛邑，少時遊曆各國，曾在楚國之南聽到過這些傳聞。”

    他話音剛落，阿淵就突然一皺眉，洛邑……他隨即朗聲問道：“你方才說，你姓甚名誰？”

    “在下姓步，名落風。”步落風禮貌地回答，心底卻很奇怪阿淵的反應。

    “原來如此。”阿淵輕笑道，“原來是你洛邑步家人……”

    “洛邑步家？！”與此同時，司徒羽和玉瀟斕皆大驚失色。

    二十多年前，周朝都城洛邑曾發生過一場慘絕人寰的大案——世代為官的步家，在一夜之間被滅門，全家上上下下包括門客奴隸在內上千人，無一生還。被此事驚動的周天子急忙派人前來封鎖現場，並用數月時間徹徹底底地清理掉了慘案現場。

    據說，在清理現場之時，久經沙場的士兵們沒有一個不吐的。偌大的步府之中，滿地都是混合著血液的幾乎被剁成肉泥的屍塊，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士兵們好不容易將大部分屍塊堆成了三個小山丘一樣高的屍體堆，本打算將它們全部燒成灰燼，卻擔心濃烈的屍臭和濃煙，會引來更多不明真相的群眾，便隻好一堆一堆燒。

    令人震驚的是，光是第一批屍體堆，就燒了好幾天時間。當大火終於漸漸熄滅之時，第二批屍體堆已經被豺狼野狗吃的差不多了。士兵們無法，隻好將已經開始散發出陣陣惡臭的第三批屍體，推進附近的一條臭水溝中，而那條臭水溝，也就此被堵塞，再不流通。

    步家的大宅子，也被士兵們付之一炬。此舉並非浪費，而是因為步府中早已積血成河，加之遍地都散落著細小的屍塊和人的五髒六腑，還有其他一些汙穢物，多得根本無法清理。

    奉周天子之命調查此案的官兵們，始終沒有查到殺人凶手，更不用說作案動機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案子最終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