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小說 第76章王德才的女人

    一

    俗語說：“妻賢夫禍少，妻悍煩惱多。”王德才是長沙某機械廠的工程師。不抽煙、不喝酒、為人耿直，深受同仁的尊敬。但他找了一位不賢的悍妻，名叫翠花。不僅每月的工資和獎金都要悉數上交，而且還要“早請示，晚匯報”。王德才連理發的錢還要找她討要，翠花愛給不給，夫妻倆經常為錢吵鬧，為此還得罪了王德才在農村的父母，罵他是個不孝之子。原來王德才在“文革”前每月要寄20元給農村的父母，後來翠花不同意，逐年減少，甚至不肯寄。理由是：“現在添了一個小孩，開支大。”王德才回答說：“你養崽幹什？到頭來跟你一樣不認爹娘！”“我怎不認爹娘，我每個星期天都回娘家看望，爹娘又不問我要錢，還要補貼我。”對於翠花的蠻不講理，王德才極其無奈。有一次，老家的哥哥進城在他家住了一天，翠花就不高興，說什：“鄉人就是不講衛生，進門都不換鞋。”人一走，夫妻倆又吵了起來……弟妹聞知想進城看望老兄都不敢來了。王德才基本上與家人斷絕了關係。有人看不下去就對王德才說：“你怎這樣蠢啊？工資上交了，獎金就不要交了，留點私房錢自己用，何必虎口拔牙呢？”

    “不行！我每月發多少獎金她都知道。”

    “你不說她怎知道呀？”

    “她妹妹在廠做事怎不知道？不知道她都能打聽出來。”

    “那就明說呀！難道她這不講道理？”

    “沒辦法啊！幾十年就是這樣過來的。”

    王德才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同事見此情形不禁罵他是“窩囊廢”。

    王德才是“文革”前的大學生，其實是蠻有個性的，人也長得不賴，為什這懼內呢？難道“懼”就是“愛”嗎？在常人看來王德才的長相並不亞於他的愛人，而且文化也比她高，這叫“一行服一行，蘿卜服米湯”。誰能說得清啊？要知道王德才是忍辱負重才追到翠花的，在當時鄉伢子找個城妹子可是高攀啊！雖然王德才是大學生，在“讀書無用論”的年代，可沒有工人階級吃香。習慣成自然，他認為人的生活就是像他這樣的，因此才造成現在的陰盛陽衰。

    二

    1987是改革開放的第八個年頭，王德才已有43歲了，還是一個一般的工程師。廠領導班子換了幾屆還沒有他當官的份。翠花經常罵他：“稀泥巴糊不上壁，不是當官的料。現在當官講文憑，你看曆屆領導哪個文憑又比你高？”王德才也納悶，是啊！自己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怎就上不去呢？

    不久，廠正在研究要提拔一名工程技術人員當技術副廠長，幹部處的老劉悄悄地暗示說：“老王，有時間去書記、廠長家走走。匯報匯報工作嘛。”王德才是一個明白人，心中在想：這是老劉關心自己呀！論學曆自己是名牌大學生，論技術在廠也是數一數二。論資排輩也應該是我啊！王德才認為這個技術副廠長非他莫屬。轉念一想，去領導家走一走也是應該的，聯絡感情，保險係數大些啊！但是不能空手去呀！總要一點進門禮吧？於是欣喜若狂的將這一喜訊告訴了老婆，翠花說：“你去呀！我又沒有攔著你。”王德才做了一下手勢，要她拿錢出來買點禮物以便進門。”“沒有！要憑真本事上去才算有狠，這算什？”翠花一口回絕。王德才苦於身上沒有錢，隻好作罷。

    一個月後技術副廠長的職務定下來了，不是王德才，而是工齡比他少十年的小趙。王德才大惑不解，急忙去找幹部處的老劉：

    “怎是小趙，他繪的圖紙還要我審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