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5章陝北印象之新橋水庫

    新橋水庫位於陝西省靖邊縣東坑鄉黃河一級支流無定河上遊的紅柳河上，於1958年9月動工興建，1959年9月建成。

    新橋水庫同時是當地值得一遊的風景名勝，水中蘆葦如畫，大批的水鳥在此聚集。

    為了解新橋水庫當年的建設，我們走到一戶農家打問。恰好這家男主人的父親就是當年參加過水庫建設的一員，隻是剛好不在家，女主人熱情邀我們坐下等等，讓女兒去叫來。我們就在院子隨便轉悠起來。一隻雞不知道怎老愛跟著女兒，她走到哪，那隻母雞就跟到哪，逗得女兒哏哏的直樂。

    雞圈的雞們咕噥著，毛色錦緞一般，公雞不時的打著鳴，三隻母雞在土牆上的一個土洞刨土，雪白的，紅色，花紅色的，色彩豔麗，是正宗的農家土雞。院子堆放著剛收獲的玉米，在陽光下放射著耀眼的金黃。門口栓著一隻蒼毛大狗，默默地看著我們。我問主人，你家的狗不咬人嗎？主人笑笑說，我家的狗是勢利眼，看見穿得好的人從來不咬。如果你穿一身破衣服來，它肯定會咬的。

    最可愛的要數那圈山羊，毛色一律乳白，在早晨的陽光閃著亮光。女兒站在羊圈跟前，一臉的新鮮好奇，久久不肯離開。廁所旁邊是一隻豬圈，豬圈養著四頭豬，都是純黑色的，胖呼呼，兩隻大耳朵耷拉著蓋住了眼睛，嘴不時哼哼著，也十分的開愛。男主人把掃籠的樹葉點燃了，頓時院子冒起了一股青煙，飄飄忽忽的隨風變換著形狀。點著了樹葉，男主人繼續甩動著手的掃把清理著院子，身影在煙霧和晨光呈現出一個生動的剪影，和那圈羊，那狗已經旁邊的一輛四輪車構成了一幅農家樂。

    一隻白毛臥在窗台上眯著眼睛望著我們。這讓喜愛動物的女兒更加興奮起來。上去和貓貓打招呼去了。

    陽光很好，空氣仿佛泡在一泓清水中，清冽，透明，新鮮。這是鄉下人的大福分，在人類的生活中，有什比陽光、空氣、飲水以及蔬菜糧食更重要的呢？城市人似乎什都有，但沒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健康的飲食和基本生存需求，比如陽光和空氣。從這一點上看，城人似乎更值得可憐。肮髒的空氣，汙染後又用大量漂白粉處理過的飲水，有公害的、轉基因的蔬菜水果，用科技手段催化的雞鴨魚肉，吃著含有大量防腐劑的垃圾食品——去年夏天，我曾經買過一個隻菠蘿牌子的麵包，放在那忘吃，半個月後回到家，那隻麵包依舊好好的，沒有壞，嚇得從此我再不敢問津這類麵包——城市表麵的繁榮之下，覆蓋著的正是生存的危機，覆蓋著生命受到威脅的困惑，而且麵這一切你無可選擇，無處逃離。現代化的生活儼然成了一座圍城，外麵的農民想進去，麵的市民想出來。多年前看過蔣子龍寫的一片散文，叫《城人吃什》，讀完之後真想絕食了。

    一位中年婦女，從外麵趕回來四隻綿羊，那綿羊一進院子，就和雞們一起圍到玉米堆上啃了起來，婦女過來往羊圈趕，那羊滿院子亂跑不肯進去。很是有些逗樂，我和女兒笑起來，那婦女也笑起來，說，不敢讓他們吃多了糧食，會漲壞肚子的。

    女主人的女兒，高挑身材，漂亮清秀，穿著時尚，膚色略黑點，腳上是一雙高筒靴，紅毛衣外麵是一件短款毛邊馬甲，正在門口洗衣服，看著我們一臉不好意思的微笑。女主人一再的請我們進屋去。這是北方鄉下待客的禮俗，是對客人尊敬的表現。盡管在院子更愜意一些，但盛情難卻，我和女兒就跟著進去了。他們住的不是窯洞，而是青磚砌的平房。屋子陳設簡陋，一張床，一盤炕，一隻桌子，一對棕色的人造革沙發，地上是一隻小小蜂窩煤火爐，火爐的煙筒從炕下通過。雖然住的房子，看得出他們依舊睡著暖炕。

    女主人拿出兩隻塑料茶杯，給我和女兒到了兩杯開水，又拉開抽屜用一隻舀飯的勺子從一個塑料袋子挖了些白糖放了進去，說我們這地方的水有點鹹，放點糖好喝。我本不渴，但主人待客這真誠，我還是端起來喝了幾口。陝北農民的厚道就表現在著一點一滴的細節中，這在當今物欲橫流的社會讓人感動複感慨。放下茶杯開始和老鄉拉呱起來。

    我問她養這多雞，下了蛋賣不賣，老鄉說一般不賣，就供自己家吃吃。我說你那豬有四隻吧，也很愛，養的胖胖的，現在的豬肉漲價了，那大一頭，賣的話怎也值兩三千塊錢的。老鄉說，豬也不賣，都是留著過年吃的。自己家吃的豬不用飼料，都是糧食、土豆喂出來的，也不指望它賺錢，一年夠吃不用花錢去買就可以了。花錢買豬肉吃太貴了，那貴誰家能買的起啊。

    我想那豬肉的味道一定要好吃的多。而羊肉在大城市去年都賣到一斤17塊了。這大群羊，該值多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