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天喪 第62章困獸（4）

    有人說夢是穿透了時間與現實的東西，又或許這所謂的夢就是所謂的：“時間之外”。

    短暫而又永。

    芳香的青草地上，羽神楓愣的一下從夢中驚醒，側躺著身子，他下意識的摸索著麵前的空地，柔軟中略帶點毛刺的青草從指間劃過，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暗香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在鼻間繚繞，熟悉而又陌生。

    他感覺這有人來過，可是怎也想不起來了。

    此時已至黎明，天空的點點星辰尚未完全消逝，一顆遙遠的啟明星在東方閃耀，無盡的天邊在一抹魚肚白昭示著光明的降臨，他平躺著望著黯淡星空，感覺自己就如那些星辰一樣，孤寂，寒冷。

    他感覺少了些什。

    一陣風吹過，帶著不知從哪方的哪棵樹上落下的葉子在麵前飄過，他伸出手正好將葉子夾住，然後若有所思的大吹一口氣將葉子吹出去老高，老遠。

    他感覺這情景有點熟悉，似乎是在那夢麵發生過的。無比熟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怔怔的又隔空將葉子吸了過來，然後緊盯著手脈絡分明的綠葉，思緒在時空與腦海間來回跳動，沒有頭緒。

    真的忘得了？

    不需要回憶的地方，就是天堂。

    而需要夢想的地方，就是地獄。

    你選擇天堂還是地獄？

    女人牽著少年的手走在小道上的時候，微笑著這樣問道。

    那我都不選，我選……有你或是有她們的地方，還或者是都有的地方，嘿嘿嘿嘿……少年這樣笑眯眯的答道。

    是嗎？女人看向少年。來，看著我的眼睛。少年隨即與她對視。

    你以為我忘得了嗎？少年笑道。

    就算忘了我也能找回來，但是你可別忘了，就從我牽起你的手的那一刻起，我們兩隻手碰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看著對方的眼睛的時候……

    閉嘴！女人喝道，你怎老是這多廢話》我有說要抹了你的記憶嗎？笨蛋！

    ……

    雨木也從夢中驚醒，猛的坐起滿頭大汗的左顧右盼的時候，那空洞的眼神映刻在不遠的怪物眼，毫無掩飾的失落。

    “看來我們都是寂寞的人啊。”怪物怪聲怪調的道，似乎是笑了。

    “有嗎？”他忽然遮遮掩掩起來，神色有點慌張。

    “當然有啊。”怪物嘿嘿笑道：“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叫著‘舞月’‘舞月’還有‘老師’‘老師’這兩個名字，那個舞月和那個老師一定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吧？很愛的人對不對？”

    “才不是！”他莫名其妙的怒道：“才不是重要的人，而是我的仇人！我恨死她了，殺了她才好！”

    “哦？還有此等深仇大恨？誒……仇恨可是個很害人的東西啊，何必呢？”怪物望向天空，又思索起了什，喃喃道：“恨成這樣了，豈不是比愛還要強烈？日思夜想，那恨也得成愛了。”

    接下來是良久的沉默。

    直到一道流星劃過漸漸破曉的星空，他一下站起：“對了，那個看不見你的人你一定殺不了，因為他看不見你，所以你還是別去了，如果不想成為他的寵物的話。”

    “不去試試怎知道？”怪物不解。

    “知道他為什看不見你嗎？”他反問。

    “他看不見我，我怎知道？”怪物更加疑惑了。

    “因為他壓根就不存在，所以他看不見你，你也不會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