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天喪 第63章夢回（1）

    他任由小船載著他緩緩駛向湖中心，黎明的湖麵環繞著清冷的霧氣，看不清周圍的景物。

    他感覺這路程比起以往格外漫長，沒有悅耳的歌舞聲，沒有清新沁人的淡淡香味，看不到邊際的霧靄隻有無邊的孤寂，寒冷。

    一旁的鬆鼠安然睡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你又回來了，雨析晨，你知道你又為什而回來？你不是說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一個清冷的女聲在虛空中響起，卻又如腦海自己對自己的聲音。

    船還沒有停下來，依舊在霧靄漂泊。他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我……我忘了…”

    “你忘了，你怎能忘了？”忽然兩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使勁的搖晃著，“快醒醒，快醒醒！族長大人快醒醒。”

    他猛的從夢中驚醒過來，一臉詫異的看著正拽著他手臂的可愛小姑娘，完全沒搞清狀況。

    “族長大人該起床了，那些神族的又來了。”小姑娘一臉焦急的神色，“真是討厭！”

    “啊？什情況？”他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身於個古色古香的小屋子，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曾經的一切都不再那真實，他在這醒來，這就是他的家。

    “不對！”他喃喃道，“這是怎回事？我是怎到這來的？我怎不記得了？”他眼神迷惘的看著一旁的小姑娘，“這不對啊！”

    “什不對了？”小姑娘也是一臉疑惑，“族長你今天怎了？”她伸出手放在雨木額頭上：“是不是病了？”

    “你是瑤兒對吧？”他翻身下床，“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是怎來這兒的，為什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我上了船，然後卻從這醒來，這是怎回事？”

    “族長你不記得是應該的呀，不記得了？你不顧長老們的反對去參加那什龍神祭，結果幾天後才被發現暈倒在了湖邊，族長不記得發生什事了？”

    “不對，這不可能！”他衣服都沒穿就直接推門而出，時已至晌午，熾烈的陽光撲麵而來。“不，不是這樣的，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一邊走著一邊嘀咕，“一定是哪搞錯了，一定是……”

    “族長先穿好衣服吧。”小姑娘從身後給他披上了個恰好一身的大袍子。

    “快走吧族長，那些人看起來沒有好意。”瑤兒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走去，他隻是低著頭，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

    “到底發生了什？這不應該呀！”他一路嘀咕，隻覺心慎得慌，好似丟了什，什是真，什是假，已經無從分清了。

    直到他再次看到那一襲白衣的清麗女人。

    他愣愣的看著矗立在幾個人中間的絕色女人，嘴唇微張，說不出話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被瑤兒拉著，他隻覺時間凝固了一般，幾個眼神慢慢掃過，唯獨沒有她的。

    這是為何？他緊盯著她，瞪大了眼睛。

    “雨析晨，你殺我神族天使，所圖為何？”不知是誰開口說道，他完全沒有注意，隻是盯著那女子，出了神。

    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淡淡的一眼瞥過，碧綠色的雙眸，麵無表情。

    他張了張嘴，這才發現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兩人四目相對。或許我們壓根就是陌生人吧，他這樣想到。

    “回答我的問題啊，雨析晨！”那聲音再次響起。

    “不對！這不對！”他拔起腿就往記憶中的路線跑去，頭也不回，自言自語：“才不是這樣的，這才不是這樣，一定是哪搞錯了。”

    “不，沒有搞錯。”忽然一個清冷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搞錯了的，是你。”

    他依舊頭也不回神色慌張的跑著：“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

    “這隻是靈月湖的無限時間維度中一條單一的時間維度，你看到的隻是你人生的另一個可能，也就是另一條時間線的另一個你。”

    “那為何我還記得？可是她不知道。”他停下了腳步。

    “那就看你的選擇了。”麵前的景象忽然開始飛速變化起來，“你可以選擇結束以前的痛苦，重新開始這新的生活，你將不會記得那時的一切，從沒發生過，從沒。”

    這時他看到了一片蒼涼的荒漠，黃沙遍地，圍著樓宇群，亂風呼嘯。

    你看不到這世界真正的樣子，每一個時間每一個瞬間，你選擇哪一步，別人又選擇哪一步，然後你們在同一個點相遇，從此衍生出一個個悲壯而又可笑的故事，還有結局。事實上你從沒有任何選擇。既然一開始這結局就已經注定，為何不換個過程，重新再來？

    “說吧，重生和繼續曾經，你選擇哪個？”

    “你是誰？為什要幫我？”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他沉默良久。

    “謝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我是誰，我得走了。”他說完便繼續往前走去，周圍的景物又開始隨著他的走動急速轉化起來。

    “是？明白了就好。”那女聲隨著時空的轉化漸漸沒了聲音，沙漠被清溜的湖水代替，一棵棵白櫻在時間搖曳著花開花落的瞬間，漫天的花雨飄落了又重開，他走的小道似乎沒有盡頭。“既然無法猜到那結局，那就繼續走下去吧！”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一片光芒的時空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