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5章全視之眼

    【因你而無所畏懼。】

    BGM——小曲兒《霽夜茶》

    那場血祭儀式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淤青，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但是此時，有一處淤青看起來格外嚴重，小腹處大麵積的皮膚被染成了暗紅色，觸摸之下，手心碰到的是一塊灼熱的腫塊，隨著脈搏微微起伏。

    血祭中怨靈們的衝撞的確是造成了大量的內出血，但是儀式結束之後，胡七九立即給他注射了改良過的凝血劑，出血的情況很快就消失殆盡。但現在看起來，這的內出血似乎並沒有止住，血一直在流。

    那邊的爆破工作還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我從人群悄悄拉過胡七九，請他幫忙檢查。

    胡七九仔細查看過後，放下他的衣襟，淡淡說了句：“是器官衰竭。”

    “哪個器官？”我追問，“什原因導致的？”

    “現在我也看不出是哪個，也可能是多個，等我們找到一個安定的環境，我再做進一步檢查，”他說，“原因有很多種，可能是嚴重外傷、嚴重感染、肺損傷造成的低氧血症、免疫功能低下、營養不*良……”

    我打斷他：“可這些都有可能。”

    他點點頭，“對。”

    齊霽稍稍抬起頭，問：“會出現什症狀？”

    胡七九摘掉手套，收起藥箱，“呼吸急促、心悸盜汗、血壓急降、嘴唇發紫指甲發青、視覺神經反應遲鈍、高燒不斷、意識朦朧、血液缺氧、休克昏迷……這個說不準，因人而異，但疼痛是肯定有的，”他抽出一支冰藍色的藥膏，塞進我手，“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再用，副作用很明顯。”

    齊霽點點頭，“隻要不休克。”意思是別的都能忍。

    我擰起眉毛，蹲下去問他：“你現在有什感覺？”

    齊霽按一按腹部的腫塊，無所謂地笑一笑，說：“這好像埋著一把火。”

    我馬上轉頭問胡七九，“冷敷可以嗎？”

    胡七九搖頭，“不可以，看好他，叫他別再亂動，盡量減少出血。”

    我點點頭，心說其實最好直接昏迷了，反正我也背得動他，不管走多遠路多難。

    這時候，不遠處的石壁傳來一陣劇烈震顫，劉三響抹一把鼻尖的灰，雙手一拍，笑道：“成了。”

    不得不承認他的技術的確出神入化，在人群這密集的地方炸開一堵石壁，爆炸精密準確而毫無硝煙，簡直是指哪打哪。

    還是用炸彈打。

    齊霽很不滿，拽住我的手腕往身後拖，“你剛才幹嘛擋在我前麵。”

    先頭小隊已經陸續鑽入炸出來的石洞，我嘿嘿一笑，扶他起身。看著他稍顯吃力的步子，我小心地提議：“我覺得，為了保險，我應該背著你走。”

    齊霽果不其然地擰起眉心，胖廚子自告奮勇地走過來，說：“不如這樣，你來看路，我來背他。”

    我連連點頭讚同，齊霽終於妥協讓步。

    往前七步，不斷放大的洞口吹來熟悉莫名的陰風。

    我跟胖廚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眨了眨眼。

    這個洞穴百分百是人工的，雖然很陳舊，但可以辨識出輕微的斧鑿痕跡。曾經有人大動幹戈開鑿了這個洞，然後不知為何，又匆匆忙忙地堵上了它。像是觸及了什不為人知的秘密，發現自身實力實在是難以駕馭這個秘密，隻能手忙腳亂地把一切埋葬在這堵牆後麵，甚至來不及抹消開鑿過的痕跡，就帶著無限惋惜悻悻逃開。

    裹挾著腥氣的冷風摩擦著黑的石壁，一個秘境向著我們張開了羞澀隱晦的洞口。

    我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

    大約十幾分鍾過後，我們再也感受不到身後的光線和水流。

    這條奇怪的水底地道在這開始有逐漸變寬的趨勢，領頭人揮手停下了隊伍，下達了原地休息的指令。

    “石塊的質地變了，前麵是另一條路。”齊霽找了塊突起的地麵坐下，伸直腿喘口氣，掀開襯衣查看出血的情況，“他們還需要檢查一陣。”

    那塊恐怖的暗紅又擴大了幾分，形狀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螃蟹，從側麵可以看出明顯的突起和搏動，光是看著都覺得撕扯神經。

    “嘖嘖，”胖廚子探頭過來看，咧著嘴一臉痛惜，“像被屍蟞咬了似的。”

    齊霽一臉輕鬆地調笑，“還真有可能是屍蟞的怨靈。”笑完了轉頭看我，眨了一下眼睛說：“去幫我拿個針筒。”

    我點點頭，視若無睹地到胡七九的藥箱翻針筒。

    胡七九挑眉看我：“雖然很想說別這樣做，但是我不同意應該是沒用的。”

    我拿了針筒，又抽出懷那支藥膏晃了晃，“副作用是什？”

    胡七九沉默片刻，見我抬頭看他，才說：“它通過操縱神經係統緩解出血和疼痛，所以可能出現幻覺，你知道的，他的幻覺都不是特別……輕鬆。”

    這一抬頭的功夫，我隱約看見身後不遠處，胖廚子在對冷著臉的齊霽說著什，我仔細盯住他的嘴唇，一字一字地辨別著口型，發現他說的是：“……雪山……失去聯係了……門……”

    不知道齊霽回答了了什，他們所在的位置被幾個人影遮著，看到的畫麵斷斷續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