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朱砂在額，二描眉目如葉，三撲脂粉若雪，四點絳唇紅燁，金步搖，玉耳墜，削蔥指，楊柳腰，衣衫輕薄，金蓮點步，舞一曲霓裳歌，對鏡含笑，好一個絕世佳人呢~~~~“

    老鴇抬了抬柳瑩寶的臉，將畫筆又在她的眉毛上添了幾下，歌聲停住了，又想了一下：“欸，這曲後麵怎唱的來著？”

    柳瑩寶仿佛受到了煎熬一般，見她終於不繼續唱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詞是好詞，但從老鴇那粗如鴨嗓的喉嚨唱出來，不免太煞風景。

    柳瑩寶規規矩矩的坐在梳妝台前，閑聊道：“老板娘，這曲不會是你自己寫的罷？”

    老鴇笑了幾下，：“雖然年輕時我劉媽媽也是美人一個，但字都不會認，哪會寫什曲呢？”她往柳瑩寶頭上插了一根水簪，見歪了，又重新插上，“這曲是我很久前從一個青樓名妓那聽到的，當時覺得好聽，便學來了。”

    ”嗯。“

    過了一會兒，打扮好了，老鴇要她把銅鏡端來看。柳瑩寶依言把銅鏡端來看了。

    這一看，連她自己都呆了半響。

    眉目含情，美豔絕倫！簡直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她懷疑，銅鏡的那個女子，不是她自己。

    她明明長得比較乖巧可人，這是她師父過的。

    怎，怎，經老鴇這手一打扮，就完全變樣了呢。變得……漂亮了許多。

    “姑娘，滿意嗎？”老鴇拍了拍手，似乎有些得意。

    “額 ……我去洗把臉。”她實在不習慣現在這個樣子，有些別扭。

    老鴇連忙把她拉住，道：“洗什臉啊，你這樣子多漂亮！隻要是男人，見了你都會喜歡上的。”

    柳瑩寶還是要去洗臉。

    “唉唉，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不定因了你的模樣，喜歡上了呢。”

    柳瑩寶驀地停住，想起了她的師父，一臉認真道：“真的？”

    “那可不是！”

    柳瑩寶抿了抿唇，道：“好，我不洗了。”

    老鴇帶著柳瑩寶在春香院四處溜達，所過之處，人人都皆投來羨慕的目光。在途徑二樓的時候，遇著一個常來的熟客，那熟客見了柳瑩寶，兩眼頓時發光，原來常找的姑娘也不找了，直接衝老鴇要她跟前，死活要柳瑩寶伺候。

    老鴇嫌棄的看了那熟客一眼，嘲道：“就你那幾個破錢，還想動我院子的頭牌，做夢去吧。”瞬間把柳瑩寶像母雞護食一樣護在身後，對她笑道，“看吧，我劉媽媽之前什來著。”

    柳瑩寶不知道什好。

    那熟客慍怒了，嚷道：“瞧不起我這個殺豬的是不是！看我沒錢是不是！你，你等著！”完便跑了。

    柳瑩寶以為他要鬧事，誰知他過了一會兒跑回來，抱著兩塊明晃晃的金條，丟到了老鴇麵前。

    這下，換老鴇兩眼發光了，長長的“喲”了一聲，發出鴨嗓般的浪笑，走到那屠夫跟前，手絹一揮，手搭在對方的肩上，喊得十分親熱：“哥哥呀，看不出來，你這是發財還是怎了！出手這闊綽！“一邊一邊要把金條拿了。

    屠夫把手按在老鴇拿金條的手上，哼道：“你先叫這娘子賠了我再。”

    老鴇左右為難，“嗯”了半響，一邊想把那晃眼的金條拿了，一邊又要顧及這個能把她院子的十幾條壯漢撂倒的姑娘。而這屠夫也不好得罪，這往後的生意，還要靠他照顧。

    “這個……咦，我記得你喜歡盈盈吧，我去把她給你找來——”

    見那屠夫一口回絕，那雙眼睛粘著似的瞅到柳瑩寶身上。老鴇又道：“要不，大爺要是不滿意，老媽子我多叫幾個姑娘陪著？”完，扯開了嗓門大喊，“翠翠、香香，花花~~~”